飯後,季白開車,導航也沒打,輕車熟路的往外開。
江言坐在副駕駛,一雙大長腿舒服的翹着,胳膊肘支在窗框上,眼底映着窗外五彩斑斓的霓虹燈。
他側頭看他,男人下颌冷白堅/挺,側臉線條更是精緻流暢,透着股兒水晶琉璃的精美,但卻更嬌貴脆弱。
他輕咳一聲,微偏了視線,開口道:“你這是想拉我去哪兒?”
季白目光落在前方,聞言散漫又不正經的勾了勾唇:“怎麼,江隊害怕了?”
“怕?”江言輕笑着重複了一遍,繼而點點頭:“很怕,畢竟季大少爺想弄死一個人還是很容易的。”
前方50米左右綠燈變成了紅燈,季白踩了刹車慢慢滑行過去。跟前車相距2米時,這才踩了刹車,偏頭看他。
他眸子漆黑明亮,帶着絲不正經的笑意,說話時的調調更是流氓又輕佻:“江隊放心,我對美人向來耐心和善,疼着寵着,決不讓你感受到一絲委屈和害怕。”
江言目光也不怯,與他對視一眼,将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後輕笑:“疼着寵着?”
“以你這身闆,怕也是被寵的那一個吧。”
“那也行,”季白調戲起人來毫無心理負擔:“如果對方是江隊的話,我倒是很樂意。”
江言若有所思的瞟他一眼,淡淡收回視線,提醒道:“綠燈了。”
城東是一片老城區,房子老舊,經濟落後,鮮少可見年輕人。大都是一群老太太聚在一起聊着家長裡短。
季白單手開車,熟練的穿過一排排胡同口,最後在靠近河邊的一家京劇茶館門前停了下來。
還是盛夏,河裡水質清澈,楊柳依依,蟬鳴蛙叫,一片美景。
江言降下車窗,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像50度沸水的熱氣,蒸的人臉疼。
他指尖抵在下巴上,偏着頭打量着那間毫不起眼的茶館。木制的大門,外面頂着兩個紅燈籠,單看外表,跟旁邊那些雜貨店小賣鋪沒什麼區别。可能讓季大少爺屈尊停下的店鋪,腳趾頭想想也不會平凡。
季白也正看着那木門,見他轉過頭,頓時笑起來:“是不是覺的很平凡一茶館,走在路上路過10次也不會注意的那種。”
江言沉默片刻,凝視着他的目光又深又亮:“這種地兒,你還知道多少。”
“江隊,你這就沒意思了啊。”他懶懶散散的跟沒骨頭似的靠在椅背上,彎着唇笑着打趣:“我今兒帶你來也是破例了,你可能不能鬧出任何幺蛾子。往後你怎麼查我管不着,反正今天,你就老老實實當個看客就好。”
見他眉目沉靜不說話,季白也不在意,彎腰從儲物箱裡找出兩個面具遞給他一個:“待會帶上。”
兩個貓咪面具,一黑一白。大眼蠢萌的模樣像鼓起雙腮的生氣海豚。
江言接過黑面具,拿在手裡轉了轉:“這裡還有其他停車場?”
季白眉梢微挑:“江隊不要想着從我這裡獲取消息,你得自己查。”
晚上8點左右,夜色黑沉,萬簌俱靜。
兩人從進了茶館,便帶上了面具。茶館面積看着頗大,空間寬敞通透。頭頂上好幾盞巨大的吊燈,使整個空間亮如白晝。
整個室内呈弧形狀,中間是一座圓形水池,假山流水,叮叮作響,遮蓋了輕微的交談聲。圍繞水池而成的一排弧形座位,被用竹子做成的屏風遮擋住,形成一間間隐私性保密性極好的隔間。
季白看起來對這裡很熟悉,随意擡起右手打了個響指,便有侍者快速從櫃台的位置跑了過來,引着兩人去了一間空的隔間。
侍者也帶着面具,憨厚的熊貓樣式,徹徹底底遮住了樣貌。他微彎身子,語氣平淡:“兩位先生,想喝點什麼茶。”
季白一手撐着下巴,一手漫不經心的點着桌子,語氣散漫:“女兒紅。”
侍者沉默了2秒,接着才又彎了彎腰,低聲道:“二位稍等。”
等人走後,江言才壓低聲音道:“女兒紅?這是什麼講究。”
“暗語,”季白同樣壓着聲音回,他的聲線本就偏清澈,這樣壓低着說話,清透的音色變的磁性低啞,若有若無的撩的人心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