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查找人是警方的強項,實際上說白了就是體力活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季白責任撇的幹幹淨淨,自然就是懶的不想動。
江言也不拆穿他,點點頭算是應了下來。
将兩邊的監控視頻都拷貝了一份,兩人才回了警局。
大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陽光破曉,直接穿過烏雲在地上灑了一片金黃。肉眼可見的熱度瞬間将整個地面的水汽蒸發,滾燙的柏油馬路閃着亮晶晶的熱氣,就差打上一個雞蛋,攤上一個蔥油餅,就可以直接當午餐。
大奔裡空調悄悄運轉,涼爽的溫度與外面形成鮮明對比。臨開進市局大院兒前,季白靠在椅背上懶洋洋的跟江言打着商量:“待會兒你直接往地下停車場開,不要停在院兒門口。”
季大少爺細皮嫩肉的實在受不了大太陽的拷打。讓他曬太陽,他甯願去多走幾步路。
江言看了眼他白的幾乎有些不健康的皮膚,又低頭看了眼自己偏小麥色的黃皮膚,眼眸微斂,對于他的提議直接無視,一個甩尾,将車停在了院兒門口。
江言解開安全帶,很是正氣凜然的道:“多曬曬太陽有利于光合作用,能長高。”
話說完,也不管季白的反應,動作利落的下了車,三步并作兩步的便上了台階,進了市局的玻璃大門。
季白坐在副駕駛,對于他這套行雲流水的動作瞠目結舌,都沒來得及阻止,他人就沒影兒了。
季白輕笑一聲,也不着急,透光車窗玻璃看了眼外面黃燦燦的太陽,然後慢悠悠的低頭從儲物箱裡翻出一把備用的車鑰匙。他也不下車,直接從副駕駛跨座到了駕駛座,嘴角噙着絲滿意的笑着,将車開進了地下停車場。
江言辦公室的窗戶,是正對着大院兒的。他等了一會兒見人還沒上來後便走到窗邊看了眼,空空蕩蕩寬敞又熾熱的大院兒哪兒還有大奔的半絲影子。
他捏捏眉心,嘴角翹起的弧度略有些無奈。季爺果然是個聰明人,永遠都會給自己留條退路。
江言慢悠悠的從電梯裡晃出來後,已經是15分鐘以後的事兒了。錢哥和老王他們早已經收隊先提前回來了,此時正聚成一堆兒,商量着要點什麼外賣。
季白對他們平日的三餐也挺好奇,便讓他們商量出結果後,給自己也訂一份。然後到自己位置上喝了口水,便晃悠着去了江言辦公室。
他靠在門上,雙手環胸,眼角眉梢的笑着都帶着股兒吊兒郎當和不正經:“江隊有點兒太不夠意思了,就把自己的隊員扔在大院兒不管了。”
“那季大公子也本事一流,不是照樣曬不到太陽的進來了麼。”
季白聳了下肩,看着他道:“溫歡歡讓我告訴你,柯穎那種眼神一看就是看心上人的眼神,讓你順着這條線索來查。”
提起這個名字,江言格外有興趣:“溫歡歡?跟你一樣的大神?有沒有興趣來刑偵工作。”
季白本來懶懶散散的俊臉蓦然笑了起來:“先不說你們市局養不起她,單是她除了追星什麼都不會這件事兒,你确定讓她來?”
江言明顯的不信:“唇語這麼厲害,還算什麼都不會?”
季白從口袋裡又掏出一根西瓜味的棒棒糖,剝開外面的糖紙将糖含進嘴裡後,這才道:“你知道她是為什麼學會唇語了麼?”
江言挑挑眉梢:“為什麼?”
“追星,”兩字說出來,季白語氣帶着顯而易見的無奈:“為了看懂她粉的cp都在說什麼悄悄話,她特意報班去學的。”
江言比了個拇指,能跟季白混在一起的人,都不是凡人。
半個小時後,錢哥他們點的外賣也到了。季白拎着那一盒麻辣燙表情有些猶豫不決,這還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吃這麼接地氣的食物。
江言出來拿外賣時,便看到季白右手筷子,左手塑料勺子,臉上表情又是好奇又是猶豫的,挑了一塊土豆。
他靠在門上,期待的看着這位大少爺吃平民食物的表情。
季白隻咬了一小口,味道感覺還可以,又喝了一口湯。下一秒,江言便看着季大公子臉色一變,瞬間站起身,往洗手間跑。
江言眉頭一挑,也不急着拿外賣了,跟在他後面往洗手間走。
季白彎腰俯在洗手台,正用掌心捧着水漱口。大約是真的被惡心到了,他眉頭緊皺,本來就白的臉,現在更是煞白一片,有股弱柳扶風的脆弱感。
江言在門外等了10分鐘,才等到季白一臉虛弱慘白的拖着重步一步一晃的走了出來。
他雙手抱臂靠在門邊,眉梢一挑,問了句:“你沒事吧。”
季白沒注意他站在門口,突然聽到聲音吓了一跳,本來就慘白的臉更是如鋪了一層細霜,整張臉白的跟停屍房的屍體一樣。他猛然轉身,等看見是江言後,那瞬間崩起的神經才慢慢放松下來,隻是說話時,嘴唇還帶着輕微的顫動:“江大隊長,你走路都不出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