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倒不是生氣，故意不說話，隻是有些無措，腦子也亂糟糟的，對于季白的靠近和牽手他竟然沒有任何反感，甚至還有點開心。他用掌心拍了拍腦子，覺得最近一定是累糊塗了，才會産生這種不正常的反應。

一直回到警局，兩人都沒有任何交流。季白也沒上樓，就在大院門口對着衆人道：“你們工作辛苦，我先回去了，有事兒打我電話就行。”說完，便拉開旁邊藍色邁凱輪的車門，一腳踩下油門，揚長而去，壓根沒有與江言打聲招呼的意思。

錢哥放在空中的手擺了擺，一臉羨慕的碰了碰老王：“什麼時候，我也能有輛這樣的車，這輩子算沒白活。”

“我送你，”老王說的極大氣，然後在錢哥雙眼放光期待的目光中道：“等你百年後，我會給你多燒幾輛。”

“去你的，”錢哥裝勢打了老王一下，“咋倆誰送誰還不一定呢。”

***

季白開着車沒回家，直接去了白宮。陳凡幾人早已經到了，酒都開了好幾瓶。看到季白過來，一個個樂的不行，都要包場請所有人喝酒。

陳凡跟季白最親近，湊到他身邊問：“季爺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你也不早說一聲，兄弟們好等你來開席。”

季白抿了口果酒，又撇了他一眼，直接忽略他的問題，反問道：“你今天這麼嗨，是當作最後的狂歡麼。别忘了，周一去市局報道。”

提起這個，陳凡全身都蔫了，他軟啪啪的陷進身後的沙發裡，語氣充滿怨念：“季爺，我真懷疑你是我們家祖宗。我爸都沒那麼聽過我爺爺的話，你現在一句話，我爸速度快的，第二天早上就把這件事兒敲定了，也太恐怖了。”

“瞎說什麼，”季白拍了一下他的腿，“你爸這也是為你好，要不然真讓你浪蕩一輩子不成。”

幾人說話的空，場中間忽然爆發出一陣哄鬧的尖叫。季白懶洋洋的轉頭看去，場中央的舞台上，正有兩個身材火辣的美女跳鋼管舞。他隻是看了一眼，便興緻缺缺的收回目光，嘴角還帶着絲嘲弄的笑意，這要是江言上去跳，他或許會認認真真的欣賞一下，至于其他人，真的毫無興趣。

不過他身邊的人就不一樣了，陳凡盯着舞台看的津津有味，旁邊穿黃色格子衫的李迪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再旁邊兩個雙胞胎男生也是一副入了迷的模樣，目不轉睛的，趁現在把他們手機都拿走，他們可能也沒什麼反應。反而會嫌偷手機的人礙眼，能主動把手機遞過去，讓他快走。

雖然這裡無聊，季白還是呆到了12點多，期間有好幾個姑娘來要微信的，他都讓陳凡給擋了回去，自己懶的回應。

将近1點，季白從白宮裡晃了出來，倒不是喝醉了，就是大半夜的身子很突然被掏空了一樣，丁點兒力氣都沒有。他沒敢自己開車，叫了代駕。自己就掐着根兒煙，靠在車邊看來來往往的人群。

已經1點多一點，白宮門口還是霓虹閃爍，璀璨如晝，與旁邊已經打烊三四個小時的漆黑黑的店家形成鮮明對比。白宮對面的街道，車流雖然不如白日的擁堵，但還是車流不斷，燈影成海，連成一片晃動的銀河。

指尖的煙已經燃燒了大半，他也不抽，直到星火燙到了指尖，他才撚滅煙頭扔進垃圾桶裡。手機響了一整晚，都是那些狐朋狗友發給他的，他也懶的看，任他滴滴的響個不停，電池都耗了大半。

等代駕過來，手機最後一格電量也成功用完，而被他置頂的那個頭像卻始終沒有動靜。

季白面無表情的将手機扔進口袋，告訴代駕目的地後，便閉眼休息，隻是腦海裡一片清明，半分睡意都沒有。

***

周日一大早，别人還在被窩裡會周公的點兒，市局三樓刑偵辦公室裡已經充斥着一股藤椒牛肉包子的香味。錢哥幾個一人手裡拿着3個包子，一盒豆漿，吃的香噴噴。

江言來的時候，打眼掃了一眼，似是漫不經心的問了句：“季白還沒來麼。”

老王嘴裡塞着一大口包子，含糊不清道：“剛剛管家來送包子，讓我們順帶告訴你一聲，季大少爺感冒了，今天就不來加班了。”

江言“嗯”了一聲，一口包子咽下，接着道：“一會兒吃完了，我們去秦翊家一趟，小董，你待會跟馮姐聯系一下，讓他帶人也過去。”

錢哥在旁邊弱弱補了一句：“老大，我們不去看一下季少麼。”

“隻是個感冒而已，又不是絕症，大男人沒那麼矯情。”江言說的幹脆利落，鐵面無私，一點吃人嘴短意思都沒有。

老王幾人對視一眼，莫名有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兩人冷戰還沒結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