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下意識的抿了抿唇,一張清俊好看的臉顯露出幾分孩子氣,腮幫鼓鼓的,都有了奶膘:“那你睡吧。”
這言不由衷的話配上這可憐又委屈兮兮的表情,江言能睡着才怪,他歎了口氣,半坐起身子靠着床頭看着他:“真要玩?”
也不是。
季白沉默,這隻是個借口。
看着燈光下軟萌聽話的季白,江言一顆心也軟了幾分。畢竟白日的他,日天日地,就算表面再裝的謙遜有禮,也不能真的改變他股子裡敢将天戳破的膽子大到無邊兒的事實,羁傲散漫才是他的真面目。現在的他,一張臉白白軟軟的,暗夜和橘黃的燈光都給他周身打了一層溫柔,不知道是不是他晚上沒有防備的原因,現在的他看起來單純無害,如孩童般隻有一顆真誠熾熱的心。
看他不說話,江言笑了笑,替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語調輕的跟哄孩子一樣:“快睡吧,明天起來給你做早飯吃。”
季白順着他的動作躺下,柔順的黑發搭在眉梢,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黝黑清透的眸子帶着股執拗,嘴上卻不忘跟他提要求:“我想吃西紅柿雞蛋面,上面要放一個煎雞蛋。”
“行,”江言擡手将壁燈關掉,卧室内立刻陷入黑暗之中,隻有他平淡平和的聲音飄蕩:“還有麼?”
“沒有了。”
季白彎彎唇角,即使在黑暗裡,模糊不清看不清晰,他也偏着頭,努力的看着他。
江言已經閉上了眼睛,聞言回了句:“那睡覺吧。”
然後向來高傲矜貴,不聽他人指令的季爺便真真的閉上了眼睛,慢慢睡了過去,隻是嘴角的弧度微微上彎了一下,帶着絲絲滿足。像是哭了好久的小孩兒,終于被一顆糖給哄開心了。
第二天早上7點,江言睜開眼睛下意識的往身側看過去。入眼的,是季白那張毫無瑕疵,潔白俊美的臉。他雙眼緊閉,睫毛翹長,純真幹淨到極緻的模樣是真如睜眼時那股邪肆恣意的模樣大相徑庭。
他唇角微微翹起,真是有些好奇,一個人,怎麼會有這樣兩幅面孔,能毫不相幹的差個十萬八千裡。
看了一會兒,他才猛然回過神,他一個大男人盯着另一個男人這樣看,是不是有些變态。他摸摸鼻尖,一邊起身,一邊給自己找借口,隻能說季白長的太好看了,已經模糊了性别,讓人隻能驚詫于他的俊美,根本不會關心一直盯着人看是不是禮貌或者變态。
江言輕手輕腳的穿好衣服,不敢發出一點聲響。畢竟他也是聽過,這位爺可是有很嚴重的起床氣。洗漱時,他手剛伸到水龍頭底下,看到手上的戒指猶豫了一下,然後将他摘下來放到口袋裡,這才開始洗漱。
季白是聞着味道醒的,以往他住自己公寓,都是季叔将早飯從老宅裡做好了,再拿過來,他家裡一般不會有油煙味或者飯菜味,畢竟他不喜那股子味道沾到自己身上。平常去了火鍋店,沾了一身味道,那他那日穿的衣服,季叔都會幫他扔掉。畢竟就算他讓阿姨洗的再幹淨,季白都不會再穿了。
現在他躺在床上,聞着外面傳來的陣陣煙火香,不僅沒有絲毫不悅,反而翹着唇角笑了起來,畢竟是心上人給他做的,那意義自然是不一樣的。
他慢悠悠的穿好衣服,又去浴室洗漱,這才邁着輕松又惬意的步子往廚房走。
江言聽到動靜轉回頭看了他一眼,笑着道:“醒了?”
江言穿着一件白色高齡毛衣,米白色的休閑褲,居家溫潤的模樣十分讓人心動。季白臉上一直帶着笑着,藏不住笑意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你什麼時候起來的?”
“比你早半個小時,正好飯也快好了。”他沖他示意旁邊的碗,“幫我拿2個過來。”
季白絲毫沒有被支使的不高興,腳步輕快的走到櫃邊,給他拿2個碗遞過去。江言下意識的伸出右手去接,季白看到他空蕩蕩的手指,絲毫不見戒指的蹤影,眼裡的笑意瞬間褪了幾分,提着調的問他:“戒指呢?”
江言看了眼手指,“哦”了一聲,“在我口袋裡,剛剛洗臉的時候摘下來了。”
季白看了眼他的口袋,順手将碗放到流理台上,邁了一步靠近他的身邊,就那麼自然的将手伸進了他的口袋裡。
一雙手隻隔着一條褲子摸到靠近自己隐私部位的地方,即使對方是個男人,江言還是忍不住身子微僵,一動不敢動。
季白起初隻是想掏出戒指給他戴上,沒任何壞心思。可他這麼一僵硬,他心思便活泛了起來。本來能痛痛快快直接摸到戒指的手,跟入了巨大的迷宮一樣,東摸摸西捏捏的,半天都沒摸到戒指。
江言一動沒敢動,隻是看着季白的目光逐漸帶了幾分深意,他深呼一口氣,還沾着水珠的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語氣沉沉:“我自己拿。”
季白不慌不忙,指尖一勾,沖他一笑:“摸到了。”
江言眼神微凝,看了他兩秒,将手松開。
季白慢吞吞的伸出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最後還很不小心的碰了一下他的小兄弟。江言臉上頓時一片燒紅,那紅意從脖頸處一直蔓延到耳朵邊,目光更是帶着一種不可置信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