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又将目光落在陳凡身上。
陳凡立即道:“将秦翊送出去後,他回家了,一直沒出來過。我們的人在那看着呢,有問題會給我打電話的。”
“那說一下我們去南區圖書館的發現,”江言點了幾下電腦,大屏幕上透出五張照片,“我們在現場分析過,這五個人是最有可能跟周筱悠有過聯系的,他們的出現時間和周筱悠每次去洗手間的時間相近。”
“景元,一會兒你去技偵那裡把五個人的一周活動内的監控都調出來,”江言揉了下後脖頸,想了想又道,“還有三天就是春節,上面的意思是,這個案子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了。春節大家就好好過,等來年開工,再加班加點的搞進程。”
錢哥幾個都是老油條,具體任務的事情江言也不用多說,知道怎麼去跟進後面的進度。江言這方面從來不操心。他就是有些擔心,林司這案子畢竟涉及到茶館,危險性極大。錢哥老王幾個都是家裡的頂梁柱,小董和景元也都是家裡的寶貝疙瘩,任何一個出了事兒,對一個家庭來說毀滅性太大了。至于陳凡,季白既然讓他去跟秦翊,那自然是沒什麼可擔心了,保命手段可能比老王幾個都多。
他無聲歎了口氣,認真又嚴肅的看着衆人道:“任務再重要也沒有命重要,保護好自己,随時呼叫支援。”
“明白。”
铿锵有力的聲音中氣十足,讓陳凡也有點震撼。他本來就是被季白拐進來的,想的就是打個醬油,每天跟在季白後面玩也沒什麼不好。忽然被這陣仗一弄,他怎麼突然有了幾分使命感。
年前三天個個都忙的腳不沾地,手頭上也沒什麼進程。就連秦翊被放出去後竟然也一直乖乖呆在家裡,沒去找守門人。陳凡守了兩天便沒了興趣,讓人繼續盯着後,自己便給自己放了假,回家去過年。
并且礙于他最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再去各種吧裡泡着,而是正正經經當起警察的原因,陳父很是高興的大手一揮,給他買了輛蘭博基尼,還是全球限量五十輛的那種。之前給他凍掉的信用卡也重新解封,任他去胡吃海喝,招貓遛狗,隻要不犯法就行。
陳凡也是個有良心的,經濟大權一回到手上,也沒急着去找之前那幫狐朋狗友,而是買了一堆價格高的離譜的年禮,從吃穿用的到人參鹿茸這些養生的,一人一份給市局送了過去。錢哥他們幾個自己部門的自然不必多說,東西多的他們後備箱都塞不下。就連技偵的馮姐,法醫的林之憶等人,還有門口的大爺,樓頂戶政科一堆小姐姐,反正隻要幫過他,他一個都沒落下,全都送了一份年禮過去。
雖然物品價格高,但都是同事的心意,張局便兩隻眼睛一閉,當沒看見了。反正後面真的被人舉報收受賄賂,也有陳凡家的擺平,他不怕。
大年三十當天,市局提前半天放假,江言正在穿衣服走人的時候,苗媽打了電話過來。
“什麼時候回來啊?你爸飯都快做好了?”
“半個小時差不多,”江言關好電源,舉着電話往外走,“你可記得讓我爸做菜不要放蒜啊,季白不吃的。”
“知道知道,”苗媽笑嘻嘻的道,“我親自看着呢,一點蒜瓣都沒用。”
“行,我們半個小時就到。”
挂斷電話後,江言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季白:“季爺,走呗?”
季白轉回身,神色難得有些躊躇猶豫:“現在就去?”
江言打量他半響,突然瞪大眼睛笑着道:“你不會是緊張吧?”
“才不是,”季白下意識的挺直腰身,理直氣壯的道,“隻是還要等會兒季叔,我讓他準備了年禮拿過來。”
“還有啊,”江言頭痛的揉揉額頭,“上次陳凡送的那些,我可是拉了兩趟回家,我媽都以為我受賄了。”
“第一次去你家,還是吃年夜飯,你總不能讓我空手去吧。”季白散漫着身子靠在窗邊,即使跟江言在一起再久,他依舊是那副松松垮垮沒有筋骨的模樣,“等日後你攤牌了,你媽可能就會說,哦,那個第一次來就空手的男孩子啊。”
江言大步上前,有些好奇的近距離的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你這麼在意我媽的第一印象啊。”
季白習慣性的右角眉梢上揚:“當然在意。”
他說的理所當然。
在江言一瞬間愣住後,又不緊不慢笑着道:“畢竟你隻能是我的,阿姨對我印象好一點,以後我跟你也方便回去看她。”
“你想的倒是挺長遠。”江言笑了下,轉身往外走,邊走邊催他,“趕緊的,我爸在家都做好飯了。”
季白聽話的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江言媽媽是大學老師,在她四十多歲那年分了一套房子。江爸覺的那裡離學校近,方便苗媽早上多睡會再去上課,便直接拍闆決定,一家三口搬了過來。雖然這樣比起他們原來住的地方,他要早起半個小時去上班,但他倒是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