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看着單純好騙的苗女士歎了口氣,難道真的是美色迷人眼?明明苗女士平常很精明的,怎麼在季白身上就一栽一個跟頭。
他又看向季白,少年清俊漂亮,笑起來純粹幹淨。也難怪一個個都上當受騙,光看模樣,誰都想不到他裡面那顆心是泡在墨水裡八百年,黑的已經壞透了。
又多了一個兒子,還是極漂亮的兒子,苗女士顯然心情很高興。吃飯的時候,還特意開了一瓶紅酒慶祝一下。
季白輕微抿了一口,心裡卻是有些虛。苗女士現在這麼開心,這麼喜歡他,不知道等知道自己将她親兒子拐彎了後,還會不會這麼喜歡自己。
這麼想着,莫名的心裡又有些自豪。忍不住的将手放在桌子底下,借着桌布的遮擋,在他腿上摸了一下。江言正挑了塊魚,被猝不及防的一摸,整個人顫了下。然後微斂神色,警告般的看了他一眼:你收斂點啊。
小狐狸彷佛看不懂眼色,還光明正大的當着苗女士和江爸的面給他上眼藥水:“江隊怎麼兇巴巴的看着我,不會是我搶了阿姨的喜歡和在意,你生氣吧?”
苗女士聞言也看向江言,隻見自己親兒子惡狠狠的看着季白,跟要把對方吃了連骨頭都不吐似的兇狠。
江言餘光瞟到苗女士,下意識的收斂回來,正了正表情:“我不是跟你說了好幾遍了麼,吃飯就要大口吃。吃多點,長點力氣。别等回頭辦案連跑的力氣都沒有。”
季白右角眉梢下意識的一挑,有些歎服:江隊演技真是爐火純青。
江言喉頭上下滑動了一下,眼角餘光小心的看着苗女士的反應。
然後下一秒,就聽她道:“你這麼兇幹麼,說話不會好好說麼。小時候你成天上房揭瓦,打架鬧事,我說了你多少遍,也沒見的你聽啊。”
江言目光轉了一下,看向江爸,暗示幫忙說句話。江爸卻是視而不見,認真低頭吃飯,擺明了見死不救。也幸好苗女士的炮筒沒繼續對着他,而是轉頭笑着對季白道:“小白,是不是不合胃口?”
“很合胃口,”季白誠懇的點點頭,“我在家裡吃飯都沒超過一碗,這點江隊可以證明。可在您家,我每次都是兩碗飯的,隻是我吃飯慢,嚼不碎,咽不下去而已。”
“吃飯是要細嚼慢咽,對身體好。”苗女士不是很有原則,立即接着季白的話,“喜歡吃以後就常來,你江叔叔一手好廚藝呢。”
“對對對,”老婆提到自己,江爸立馬附和,“說句不謙虛的話,我的手藝可以媲美五星級大廚了。隻要你來吃飯,不出兩個月,保準讓你胖五斤。”
“那還是要控制的,”江言嘴閑的忍不住又插嘴,“萬一喂太胖,到時候追逃犯的時候一樣跑不動。”
“怎麼哪都有你,”苗女士将一塊雞腿挑進他碗裡,“多吃點,堵上你的嘴。”
“說起逃犯,”江爸難得顯露出一家之主的架勢,問起了江言工作上的事情,“兇手有目标了麼?雖然現在爆出來的是因為承受不住壓力,高三學生自殺,但是現在各個學校明顯有加強防範,要是不盡早破案,到時候真相被曝出來,隻怕所有家長都會人心惶惶,到時候你們的壓力可就大了。”
“以為能年前破案的,”江言臉上的笑意收斂幹淨,低頭扒了口飯,“但這次的目标有些特殊,表面上的兇手倒是好抓,但是他背後的大魚卻讓人不得不走一步算三步,難免有些束手束腳。”
“在保護群衆安全的前提下,阻止對方的犯罪。一步一步來,不能急。”江爸見他眉心皺的能夾死蒼蠅,便多寬慰了句,“你亂了,急了,跟着你辦事的同事也會亂了手腳,到時候即使你摸着了大魚的尾巴,也會讓對方逃走。倒不如先靜下來,将網撒好,到時候甕中捉鼈,才不會留下遺憾。這麼簡單的道理,還需要我給你講麼。”
“你一個局外人當然看的清楚,”苗女士在中間和漿糊,“他身為局内人,身上頂着上頭的壓力,外面還要維護群衆安全,下面還有安排人手布局抓嫌犯,這壓力能有幾個背着還不慌不忙的。他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不過你爸說的也對,”苗女士攔住江爸的指指點點,轉頭寬慰江言,“這事急也沒有用,遇到問題多跟同事商量,别自己憋着,明白麼?”
“我知道,”江言笑着點頭,目光瞥向季白“真說起來,我這次壓力可比以往要小很多。畢竟我身邊坐着位刑偵顧問,牛津大學犯罪心理學的博士,在破案過程中,他可是幫了我們很多。”
苗女士其實對季白了解不多,江言在帶人回來之前隻說了是同事,關系挺好,平常經常請市局的同事吃飯,他跟着吃了不少好東西。所以當江言說要帶他回家過年時,她也沒猶豫,就當投桃報李,謝謝人家平常對江言的照顧。況且大過年能不回家裡過年,想必家裡也有什麼特殊情況。這些也都是隐私,她便什麼都沒多問,隻想着把人照顧好了就行。
這會聽着季白年紀輕輕便是牛津大學的博士,眼睛都閃光了。典型的我的兒子這麼優秀,我這個當媽的也太有面子了。
“那可更要補補了,”苗女士挑了個極大極飽滿的蝦放進季白的碗裡,“動腦可是比體力勞動還累的,小白要多吃點蛋白質類的東西。”
“他挑食,”江言接的極順嘴,“他家裡的管家每次送來的午飯香的我們隔壁辦公室都看我們不順眼了,老王他們這一陣可是胖了好幾斤。就他,看了一眼就沒食欲,丁點兒不動,挑剔的很。”
季白臉上笑着,桌子底下卻踩了江言一腳。說好的先瞞着兩人的關系,就他這張什麼都往外說的嘴,說多了再蠢的人也起疑了。
江言也不是故意的,他剛剛真的是順嘴吐槽了句,沒想那麼多。
季白不動聲色的接過話題,笑着道:“不是我挑食,是市局的工作實在太忙碌了些。出任務的時候經常性的三餐不穩定,時間久了,也是真的沒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