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就是這學費...”江言說着,聲音逐漸低了下去,暧昧不清的幾個字缱绻的落在江言耳側,“肉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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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夕陽隻剩最後的餘晖,在最西邊掀起最熱烈的燦爛。由遠而近是漸沉的墨色,像打翻了的墨水瓶濃厚處黑壓暗沉,稀薄處能隐約瞧見幾絲明亮。市局所在的方位離西邊太遠,唯有的明亮全靠路邊的燈盞照耀。
室内所有的燈已經打開,亮堂堂的一片驅散外面的陰霾。季白桌上放着一杯熱水,冉冉的冒出白氣。他今天臨時換的一身白色毛衣搭配黑色褲子,溫軟精緻的模樣如同畫裡的神仙公子。
江言去審301的小情侶,他懶的動,就窩在椅子裡玩手機。白皙的下巴藏在長領毛衣裡,從對面看過來,隻能瞧見他烏黑的頭發和時不時閃過的眼睫毛。
陳凡看了眼忙碌的辦公室,悄悄的摸過來:“季爺,今晚出去玩?”
季白聽到這兒,有瞬間的恍惚,好像過去那些聲色犬馬都是上輩子的事兒了。
陳凡自然知道他跟江言的關系,于是又道:“就咱們哥幾個,沒有外人。”
季白想了想,點點頭:“成。”
他給江言發了信息,便拿起大衣和車鑰匙往外走。
自從季白住到江言那兒,每天都是坐副駕駛,也不用自己開車。但市局的地下車庫裡一直停着輛藍色的布加迪,方便哪天他自己開車用。陳凡向來張揚,他開的是一輛紅色的蘭博基尼,流暢的線條如同水波劃過的沙漠,沒有一絲銳角。
兩輛車一前一後沖往高架橋上,下班的高峰期還沒有過去,處處堵的嚴嚴實實。各個技藝高超的車主但凡看見點空隙就要往裡鑽一鑽。但紅藍兩輛車中間幾乎隔了五米的距離,也沒有車子膽大的要去塞一塞。但是再名貴的車,也沒辦法插上翅膀跑,照樣規規矩矩的排隊堵着。一直将近一刻鐘的時間,才有緩慢流動的迹象。
兩人到白宮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裡面依舊是之前的模樣,犬馬聲色,縱情亂舞,個個臉上挂在自由放肆的笑,似乎白天的壓抑都在這一刻得到解脫。
這回幾人沒在樓下常坐的卡座裡,而是去了樓上的包廂。包廂朝向樓下的方向是一面完整的玻璃,裡面能清楚的看到外面,外面卻看不到裡面。
兩人到時,齊子宇和楊凱正在玩抽老鼈,兩人臉上都貼了不少紙條,顯然是玩了有一會兒了。季白找了個沙發窩進去,看着兩人這模樣笑了笑:“倒是閑的你們。”
“自然沒有季爺忙,”楊凱嘿嘿一笑,“我可是聽說了,季爺您可是盡心盡力的幫江隊查案呢。”
季白眉梢揚了揚,沒出聲,但表情明顯看起來有些愉悅。
齊子宇趁機将牌放下,還往其他牌裡混了混,老鼈在他手裡,這最後一摸要是又輸了,他剛買的那輛車可就得借給楊凱玩了,他哪裡舍得。于是就趁着說話的功夫,耍賴似的混了牌,臉上還裝着正經跟季白說話的表情:“季爺,您前幾天讓我打聽的事情,我有眉目了。”
楊凱看見他手上的動作當然不能讓,剛想張嘴咧咧,聽他這麼一說,立刻閉了嘴巴。
“他們那邊确實在研制新的藥,聽說是能讓人聽話的。顔色質地跟上次你給我看的那個女兒紅一樣。”
“能弄來麼?”
“有點難,不過可以試試。他們最近可能也知道你們在查他,往外用藥的規矩嚴了起來,次數也少了很多。不是他們老熟人,一般弄不到。”
“不着急,你慢慢弄。”
手裡的手機忽然震了下,季白低頭看來眼,是江言發來的微信。
“什麼時候回來?”
季白雖然低着頭,但齊子宇還是看到了他揚起的唇角。這種毫無雜質純純粹粹的笑意像是極地的一道光,輕輕松松的就能讓人放在心尖上。
季白回了句,轉了轉手機看向齊子宇:“家裡的事兒,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說起這個,齊子宇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輕松,“你派去幫我的人比我爸手下那些高級管理人都能幹,現在公司的股權,我占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