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膩，”季白沒遮掩自己的喜好，“在國外那幾年，看見牛排都生理性反胃。”

“那昨晚你怎麼不說，”江言有些後悔，昨晚約會訂的中式餐廳。

“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現在偶爾吃一次，還不錯。”

江言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隻是想着以後多帶他回家吃飯。他好像挺喜歡苗女士和江教授的手藝，每次能吃不少。

吃飯餐廳的檔次肯定比不上季白常去的那些，但都是家常口味，深受十裡八鄉所有打工人的喜歡。他們去時隻剩下最後一桌，後面去的人開始要排隊了。

兩人點了四個菜一個湯還有一碟甜點，季白倒是沒嫌棄，吃個新奇，等放下筷子時也吃了個七分飽。他手裡握着茶杯，土灰色，像是民國時燒制的老瓷器，偶爾抿一口，其餘時握在手裡取暖。江言還在吃，他飯量大，真要比起來，五個季白都吃不過一個他。

季白邊喝水邊看他，剛張嘴，江言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目光落下，看他拿起手機放在耳邊，沒一會兒便快速的道：“地址發我手機上，我馬上過去。”

季白擡頭看他，江言拿起茶杯灌了口水，快速站起身：“邊走邊說。”

等上了車，季白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東安大道的萬彙廣場裡正在發生一起跳樓事件，按理說這種事情應該找當地派出所，不歸于刑偵部管。但重點在于，跳樓的人毒瘾發作，派出所的人這才聯系上了刑偵部，請求協助。

直到扣上安全帶，季白還有些想不明白：“我以為你們刑偵部每次接到的案子都是毒販，跨國交易，洗錢，甚至連環殺人這種重大刑事案件，沒想到這種稱的上小事的，你們也會管。”

“跳樓的人涉嫌吸毒，摸排偵察下去，說不定會牽扯到大魚。所以基本上涉及毒的問題，都會找到我們。”

“雖然現在處于和平年代，但是吸毒的人也不少。若都找你們，你們能忙的過來？特别是遇到像周筱悠這種連環案件的時候，怕也分身乏術吧。”

“能解決一件是一件吧。”江言神情熠熠，一點退縮的想法都沒有，“打擊一個窩點，就會少很多受害人。我們刑偵部義不容辭。”

季白看着他堅毅的側臉，窗外的陽光正好從一側落進來，在他周身形成一個淺淺的光暈。他不是什麼聖人，也不是刀槍不入的戰神，他就是一個普通人。但他卻好像有用不完的勇敢和力量，用自己的血肉之軀鑄成一道圍牆。圍牆裡面是平安盛世，萬家合樂，圍牆外面是硝煙四起，危險肆虐。

“江言，”季白忽然輕輕的叫他，見他偏頭看了一下，才又輕笑着道，“你真好看。”

“比你都好看？”他笑着回。

“嗯，好看。”季白看向前方，“我好看的是皮囊，你好看的是靈魂。”

“評價這麼高？”

“嗯，最喜歡你了。”

“不是愛？”

“嗯，最愛你了。”

午後的陽光燦爛又熱烈，赤誠又坦蕩，毫無保留的撒照大地，路上的松青即使在嚴寒都透着股勃勃的生命力。來往的人群即使普通平凡，卻是一步一腳印，在踏踏實實的走向未來。季白看向窗外，嘴角揚起笑，想着這個世界總是充滿希望的。

***

他們到時，萬彙廣場下已經圍了一群人，大部分手裡拿着手機開着攝像頭。有湊熱鬧的，也有真的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