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姐一看就知道霍明擇之前也沒搞清楚,頓時無語極了。
差點沒忍住追加一句:十二周歲!
看不出來麼?人家心裡壓根就沒有過你。
她越想越覺得當年郁清許就是礙于霍明擇身份不敢不從,勉強一陣子發現還是受不了和男人在一起,這才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氣,以退圈為代價和霍明擇分手了。
大概也是沒預料到,霍明擇能因為這事年年發瘋,十三年後依舊耿耿于懷,到底是把他給套進婚姻裡。
不過,桃姐也很快轉過味來——霍明擇連孩子多大都不清楚,是怎麼完成強取豪奪的?
在桃姐之前的腦補中,早就當成是霍明擇汲汲營營苦尋多年,總算把人逮住就立馬逼人離婚嫁他。
但如果是這樣,起碼要對郁清許在國外的情況很是了解才對,怎麼連帶回的孩子多大都不知道?
這麼想着,桃姐将視線重新轉回霍明擇臉上,這才注意到男人的臉色先慘白後黢黑再随着胸膛起伏逐漸紅溫,眼看就要被氣成花式變色赤橙黃綠青藍紫的霓虹燈了。
這是真才知道?那不對啊!
“你不知道?”桃姐越品越不對味,直覺自己的推測即将要被推翻。
霍明擇當即勾起右側唇角(左側還壞着)冷冷嗤道:“我當然知道,我什麼都知道,哈!”
他大概是瘋了,得知此事的第一反應不是抓到郁清許出軌鐵證的憤怒,而是異想天開懷疑這是他的孩子。
霍明擇第一時間回憶起兩人當年的初夜,雖然時隔十三年,但他依舊可以清晰确認,郁清許沒少長東西也沒多長東西,是個如假包換的男人。
哈!
緊接着不需要再問其他,他就默認孩子今年十二周歲,就是郁清許迅速換人的鐵證!
更有可能對方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已經和那人暗通款曲,他之所以會遭受斷崖式分手,興許就是那人懷孕了!
霍明擇滿腦子都是:十二歲、十二歲、十二歲……好一個十二歲!
哈!
十二歲!!
哈!哈!!!
他壓根沒注意到桃姐眼底閃過的不滿,但桃姐氣歸氣,還是很關注他的身體,聽霍明擇後半句明顯嗓音沙啞,就以為是他之前在家發瘋喊破喉嚨所緻:“嗓子還沒好呢?讓陳醫生來看看?”
直接被氣到封喉的男人嚴聲拒絕:“我,好得很。”
氣勢十足就是一點沒有實音,桃姐一邊無語一邊覺得耳熟,總覺得這動靜在哪裡聽過。
看着霍明擇跺腳離開的背影,桃姐一拍腦袋,這不就跟“寶娟,我的嗓子”一樣麼!
這倒黴孩子,把聲帶糟蹋成什麼樣了啊!
但霍明擇不肯讓家庭醫生來她也沒法勸,即便強行把人叫來了,霍明擇百分百不配合治療,桃姐也隻能将手上的事情交代給旁人,先跑去炖了一盅川貝冰糖雪梨。
而川貝冰糖雪梨旁邊的竈上,還煮着一鍋給郁清許準備的補腎湯品。
這邊冰糖雪梨湯剛炖上,那邊霍明擇已經一臉如常地坐進書房。
他不僅沒去查看孩子所在的綜藝,連沈秘書最新發來的彙報消息都沒打開。
霍明擇怒極反笑,第一萬次告訴自己:他、不、在、乎。
一年協議而已,郁清許就算有個三十歲的兒子都跟他沒關系,他要做的就是在這一年裡讓郁清許痛苦,把自己遭受的屈辱十倍百倍地還回去!
*
郁清許被車送進雲水公館,桃姐那邊就接到物業管家的通知。
她立即停下“嘩啦啦啦啦啦啦”倒冰糖的手,把炖盅蓋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漬,然後小跑去了書房門口。
沒聽到霍明擇發瘋大叫,心剛放下一半,又轉念想到:不對啊,霍明擇上次把嗓子喊劈了,現在是想發怒但發不了聲吧……?
桃姐有些擔心,敲開門幫郁清許探探路。
見霍明擇臉色已經恢複如常,一副很忙沒時間搭理這個世界的死樣子,她才算松一口氣。
不過這口氣剛松下來就又很快提起來了——霍明擇聽到郁清許回家的消息,就讓桃姐把人叫進來。
桃姐應下後惴惴提醒:“你們也别說太久,馬上要吃飯了……”
見霍明擇似是要反駁,她也意識到不到五點就叫吃晚飯太誇張了,立即轉換口風:“你這嗓子也少說點話吧。”忒難聽了,都刮耳朵,桃姐咕哝着離開。
桃姐離開沒一會兒,郁清許就風塵仆仆趕了過來。
進門時臉上帶着輕淺的笑意,對上霍明擇那張冰封萬裡的冷臉,嘴角的弧度才逐漸歸于平直。
雖然是霍明擇叫他來的,但男人卻半晌沒開口,郁清許隻好主動走近溫聲開口:“今天謝謝你,沈秘書幫了我很多……”
“跪下。”男人用沙啞氣音冷冷命令。
郁清許臉上的溫軟神色一僵:“什麼?”
“怎麼?早上剛簽過字,現在就忘了内容?”霍明擇的臉色很冷,但他暗中調整後的喑啞氣音,聽起來反倒更像情人間的低聲絮語。
然而漆黑長眸裡滿載着化不開的濃墨,灼人的視線就這麼直直釘在郁清許瓷白的臉上、修長的頸側、瘦削的胸膛……最終,直白的視線落回被對方抿得通紅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