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
——從今以後誰都不能傷害你!!!!
霍成麒目眦欲裂看向最内側的事發角落,然而為等他看清令他魂牽夢萦多年的白月光心尖痣,整個人就被一股猝不及防的力道抵上頸部。
當他意識到他是被什麼東西杵到肮髒的廁所牆壁時,整個人如遭雷擊渾身僵硬——那是廁所裡最為肮髒的拖布!
興許是不久前剛拖過尿漬屎污,拖布散發着濃烈糞臭味,濕漉漉地杵到霍成麒的下巴和脖子上,不斷向下流淌着惡臭的黑水。
霍成麒眼球幾乎瞪裂:“你怎麼敢!”
最後的開口音未落,拖布絲滑上移,以更為強勁的力道塞進了霍成麒的口中。
不僅把他的反射性幹嘔堵了回去,霍成麒直接倆眼翻白被臭暈了。
郁清許收回拖布,身量足有一米八三的高大少年,像一條煮爛的面條般沿着牆壁軟趴趴滑落下來。
一時間整個空間靜谧至極落針可聞,驚得旁邊三人别說痛呼了,連幹嘔都忘記了,三雙瞪成銅鈴的大眼睛,無比僵硬地在陌生的俊美男人和暈倒的霍成麒之間來回切換。
王子涵是其中最快反應過來的,但沒等他開口質問,郁清許已經一把扶起兒子,摟着郁棠的肩膀溫柔安撫道:“别怕,爸爸在,以後誰都不能欺負棠棠。”
“你、你你你……你知道他是誰嗎?!”王子涵都顧不上說自己,畢竟他再是自視甚高也知道王家和霍家比不了,哪怕他這次能放過郁棠父子,霍家也一定會讓他們付出難以想象的慘痛代價!
郁清許聞言隻是冷冷掃了他一眼,便扶着身體還在微微發抖的兒子離開了。
雖然王子涵很确認眼前人不是什麼大人物,卻還是在被眼風掃到時脊背一涼,加上身側還癱着一個霍大少,從未想過的局面讓他實在不知所措,也就沒有追上去阻攔父子離開的腳步。
愣了半晌,才在小弟的提醒下想起自己還滿嘴糞臭,立即一邊幹嘔一邊爬起來漱口。
*
雖然親子鑒定結果還沒出來,但這樣的學校,郁清許多一秒都無法讓兒子待下去。
好在郁清許救下兒子後,第一時間接到通知的沈秘書也趕到了,通過與前一天相似的流程,再一次幫郁清許暫時把孩子帶了出來。
上車後,郁清許緊緊抱住兒子,期間郁棠一直不發一言,就這麼任由他抱着。
郁清許緩了好半晌,才想起自家寶貝是個疼痛、哭泣都不會發出聲音的小可憐,立即松開緊箍的雙臂,一邊仔細查看孩子是否受傷,一邊焦急詢問:“棠棠,他們打哪了??”
郁棠這會兒還有點懵懵的:“……沒、沒打。”
準确來說是根本沒來得及打他,三人、哦不是四人就被爸爸、哦不是那個人一拖布給橫掃了……
郁清許聞言猛松了一口氣:“太好了。”
不同于此前在廁所出棍時的快準狠,此刻的郁清許卻小心翼翼扶着郁棠仍舊有些凹陷的小臉心疼不已,眼眶泛紅聲音哽咽:“棠棠對不起……”
郁棠人生中第一次被如此珍視,仿佛他是什麼易碎的寶物。
雖然他依舊無法相信對方,也不确定對方是否真的是他的親生父親,但眼淚還是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滾燙的淚珠掉落在郁清許的肩頭,隻是洇出一圈圈水痕,卻足以洞穿郁清許的胸膛,擊碎他的心髒。
尚未在法律上相認的父子倆,就這麼擠在同一個座位裡抱頭痛哭。
坐在前排的司機雖然這幾天隻是負責接送,對實情了解不多,但也被車内反複回響的悲傷嗚咽感染得眼圈通紅,幾次拭淚。
拿紙巾的時候還不忘遞給一旁副駕裡的沈秘書,這才發現沈秘書不僅沒哭,還跟個AI機器人似的埋頭處理工作。
司機正腹诽這位第一秘書未免太冷酷無情,難怪能爬那麼高,就見沈秘書拿起手機低聲彙報:“郁先生不小心把成麒少爺打暈了……”
司機驚到忘記呼吸:什麼???
不小心?打暈?打的還是霍家那根金貴到不能更金貴的獨苗苗、老爺子指定的下一代繼承人????!
就在司機以為自己聽力出了問題,也該去附屬二院做個全套檢查時,沈秘書已經挂斷電話轉向後方說道:“郁先生,霍總讓您和孩子立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