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件連環殺人案,那安塗以及聯系不上的安楠,與這位被害者又有什麼牽連?安塗的那份認罪書,以及他的自殺又在保護誰?一連串的問題紛紛向簡從遠砸來。
“在發什麼呆?”身後鐵公雞的聲音将簡從遠暫時拉了回來,聽見他殘酷的語調:“有什麼發現?”
我又不是法醫?我是刑偵顧問,又不是真的全能!
簡從遠内心瘋狂吐槽,面上瑤瑤頭,視線從兇器上移開,重新看向死者和整個轎車内。
死者初步估計是個中年人,身材幹癟臉型是典型的菱形臉,眼睛細長,是通俗意義上尖酸刻薄的長相,他的表情和金越不同,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忍受了劇烈的疼痛,五官都扭曲在一起。
他的身體上受到刀傷卻比金越多,初步數下有十幾處不止。他的下半身的褲子拉鍊也解開的,退到大腿,露出内裡的灰色的内褲。
轎車的前擋風玻璃上大面積噴射血迹,正副駕駛位上都有幹涸的血迹,倒是給痕檢省事了。車内幹淨隻有血迹,卻不見受害者的手機和駕駛證件。
現正處冬天,但他的耳鼻已經有少量的蛆蟲卵。
“被害者的死亡時間是1月2号,也就是三個星期前,元旦假期其間。”
一道溫柔磁性的男性聲音,在兩人身後向起。
男人的聲音簡從遠沒有聽過,起身往後看,果然是穿白大褂的陌生男人。
“你好,我是謝叁,市局新上任的法醫。”謝叁略先介紹自己,并對簡從遠申出右手。
不等簡從遠申手,一手更寬大有力青筋凸起的手,啪的一聲将謝叁的手拍到一邊:“他是顧問簡從遠,說正經的。”
謝叁收回手在褲縫擦了擦,眼中依舊含着笑意,對商毅卓揚揚嘴角。
簡從遠深深感覺自己被倆個人隔離在外,往後退了兩步,給兩個更大的空間。
“簡顧問在你來之前,我已經将現場的初步屍檢和卓隊說過了。
死者年紀在36-38歲之間,從手部的繭子以及指尖紋路分析,因該從事教育工作或者文化工作,死因失血過多而亡,胸上的兇器并不緻命,插偏了沒有傷到心髒。”說起自己專業上的事,謝叁收起了笑意,目光嚴肅在死者身上掃視。
“也就是說,死者在死前經曆失血導緻的失溫,在長達兩個小時感受自己血流失,看着自己走向死亡。”簡從遠捏捏兜裡窦兮钰塞給自己的暖貼,從中攝取些暖意。
“不至于,大量的失血過後,人就會陷入昏迷。”謝叁搖搖頭,“小朋友不要太有代入感哦。”
不是的,身上大量傷口即使有腺上素的幫助,也會将人從昏迷中疼醒。
簡從遠不在說話,看着謝叁等他接下的話。
“死者身前有反抗的痕迹,多處有皮下出血形成的淤青,手臂和腰部内側多處刺傷,劃傷的痕迹,死者手指内部有dna殘留,極大可能來着兇手,具體等對比結果。
我在來的路上看了金越案的屍檢報告,受害人胸口上刀具和金越,以及安楠自殺屬于同一款形,是不是同一批要看卓隊你們後期調查。”
“不過他身上的七星圖,是兇手在受害者還活着時畫上的,不過線條沒有金越案那麼幹淨流暢。”謝叁指了指受害者的胸口。
簡從遠點點頭,他一早也注意到這點,金越胸口上的七星圖是一筆呵成,而後面這個受害者胸口的圖案上的線條,明顯是分幾次畫的并不熟練,還應該是第一次殺人手有些抖!
“其他的就等進一步屍檢了。”謝叁一邊挽起袖子一邊招呼實習生鋪好收屍袋,“終于可以收起來,你們卓隊一定要等你來。”
哈,對商扒皮就是這樣,不放過一絲一毫壓榨下屬的機會。
在口罩的遮掩下,簡從遠苦笑。
“死者身份出來了。”覃齊揮着手裡的手機,氣喘籲籲的跑過來,不等緩過氣,“通過紅轎車的車牌号,在交警部門查到受害人的備案消息,受害人王佐,男,37歲,現在是名大學老師,早年離異,離婚後前妻帶女兒一直在國外,不方便回國。學校方面已經聯系上了,元旦前王佐請了長假和年假,說要出門度假,提前教完了課程。”
“诶,王佐的學校就在從遠學校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