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前台工作人員連忙打開入住系統,将29号對應時間的登記信息,和身份欄點開。
登記信息上一共有兩個人,女的登記為入住,男的登記為訪客。
女生的信息正是蘇沐妍。
男人的登記欄上的姓名寫着季凡,身份證上的年紀25歲,漠北人。
商毅卓将男人的身份信息拍下,發給市局留守的值班人員,讓調查男人的身份檔案,和最近一段時間的行蹤軌迹。
接着讓簡從遠點開監控視頻,繼續看後續部分。
蘇沐妍和季凡辦好手續,直接上了電梯。
下個視頻點開就是五樓的走廊。
蘇沐妍所在的房間,在走廊的最後一間,處于監控的夾角處,隻能看到人往房間去的背景,門口的情況一概看不清。
見兩人8點10分左右進入房間,半個小時後見季凡一個人出來,肩上背着蘇沐妍的登山包。
視頻直到結束,鏡頭裡房間門沒有再被打開過。
後一個視頻是季凡獨自回到大堂,清秀長相的臉上,按捺不住地興奮,仿佛一件振奮人心的事情即将發生。
到此最後一個視頻結束。
商毅卓站在簡從遠身後,突然彎下腰接過鼠标,從第一個視頻開始回放,再看完一遍後,直起身望向守在前台的值班人員,薄唇帶着笑:
“二十九号當晚到今天下午的完整視頻監控調取一下。”
前台人員咽咽口水,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動作麻利的接管鼠标,将監控視頻導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被支開的蘇亭已經和小傑回到酒店。
蘇亭已經被打過預防針,已經知道女兒在酒店消失的事情,整個人像被抽出了筋骨。
往日精明做事不留把柄的高管,此時目光空洞,頹然的坐在酒店大廳一角。
一杯熱水被遞到手邊,等手背被染上溫度,才反應過來接過杯子。
蘇亭擡起頭正要道謝,發現是小年輕顧問,看着他在自己身邊坐下。
看在簡從遠重感冒的份上,篩選監控視頻的活被商毅卓主動攔了過去,再則也是商毅卓自己拿手的事,上手更快。
在正常情況,探員都會主動安慰一下家屬,而簡從遠在蘇亭身邊坐下,一直翻着手機,将蘇亭晾在一邊。
蘇亭手中熱水逐漸變涼,被放到面前的桌子上,雙手用了搓一把自己的臉。
主動打破兩人間沉默的氛圍,說起女兒的事:
“我辦事回來,在家裡沒見到妍妍,以為她鬧小孩子脾氣,和我們小時候一樣,和父母吵架了,跑出去呆一會,就會乖乖回來……”
“不想我在家等了一晚,也沒等到家門再被打開,第二天報警還想着,等找到她一定要讓她好好長長教訓,看她下次還敢嗎?
現在我隻想她平平安安的回家!
我的妍妍那麼乖,都是那幫人給帶壞的!!”
蘇亭自話自說,情緒逐漸失控,說到最後語氣裡帶着哭腔。
望向蘇亭赤紅的雙瞳,裡面的神情幾分怨恨、幾分悔意,但更多的是對自己無能的絕望。
“蘇沐妍卧室床邊畫布上的内容,你是知道的吧。”簡從遠目光平靜的看着蘇亭,說話聲帶着濃濃的鼻音。
蘇亭一把握癟紙杯,望着水溢出流了一手,打濕衣褲,“你是想問妍妍是不是信邪教吧。”
見他直接點明,簡從遠無需再試探,蘇亭能這樣說,想必一定是知道些什麼,“蘇沐妍書房中一月必讀書櫃裡的書,是你放的吧。”
蘇亭邊自嘲的笑,邊晃着身體,“是我放的,又有什麼用?還是太遲了!”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簡從遠遞給他一張紙巾。
接過紙,蘇亭盯着被水浸濕的地方,握住紙巾的手背青筋凸起,用盡全身的力氣擦拭水漬:
“半年前,我剛結束一個月的外派,才有了一星期的假期,回到家裡,發現往日一向活潑開朗的女兒,變得沉默寡言。
連帶給她的限量版hellokitty玩偶,都不感興趣的給扔到一邊,給她辦理的副卡,每個月開始出現大量的流水。”
說着蘇亭停下動作,将手裡的紙巾用力一扔,毫無形象可言仰躺在沙發上,望着酒店富麗堂皇的石膏封頂,深深的無力感試圖通過語言,傳遞給傾聽的人:
“自己的女孩轉變那麼大,怎麼可能不去調查。我發現她的錢都花在一個直播平台。
挑了一天她去上學的日子,我推開了她的卧室門,見到了滿牆的海報,我們都年輕過,也追過星,上頭花幾個錢也沒什麼。
可是她追的是什麼星!
滿嘴的荒唐言論,就會暗裡給人洗腦!!!”
“你沒有和蘇沐妍談過這件事嗎?”簡從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