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腳步聲再響起,這次除了黑袍男沉悶的腳步聲,還有一道陌生人的腳步聲,在商毅卓前面兩個座位坐下。
車子起步,接下來一共停了兩次,車内現在加上他一共有十三個人。
一路上再也沒有停過,一開始還能聽到車子的尾氣聲,随着時間的推移,車周圍越發安靜,按給蘇沐妍手機發短信的背後人說法,一路向南。
向南,惠江的南方是一片未開發的山窩窩,邪教的窩點選擇在這并不意外,也是很合理。
惠江北是風景名勝區,東邊是新開發區,隻有西南角是沒有任何開發意義的野山地帶,早些年因為一場泥石流集體搬到山下縣城,現在山上也隻有空舊的瓦房,是個極好的隐蔽場所。
“睡會吧,還有一段距離。”嘶啞低沉的聲音在商毅卓的耳邊響起,商毅卓看向一旁的小偉,見他面視前方,如果不是耳邊彌留的聲音,還以為這人沒說過話。
商毅卓閉上眼睛,淺眠休息一下,到了地方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一聲鳥鳴聲在車外響起,商毅卓立刻睜開眼睛,眼前還是黑乎乎一片,但天是要亮了,他們也快到目的了。
在收到短信時,有了‘南’一個方向的指引,當天晚上他們就猜測模拟多個地點和路線。有個猜想就是在群山裡,從白鹭區到山裡需要五六小時左右。
而現在車窗外的鳥鳴聲,和車子爬坡的推背感,都在肯定商毅卓的猜測。
一條山路上坡下坡,商毅卓在心中時間估計有一個小時左右。
車子再又一個下坡轉彎緩緩停下。
到地方了,商毅卓想。
隻聽黑袍男聲音中帶着倦意,對車内的衆人說道:“福澤地到了。”
沒有讓人立刻下車,眼罩黑袍男也沒有讓衆人摘下。
車上走上來幾人混亂的腳步聲,站定後,一道溫婉如春風的聲音在車内響起:“真主歡迎各位的到來,請各位先用聖水沐浴洗去世塵後,才在福澤地内行走。”
話落商毅卓就聽見一道腳步聲停在他和小偉的位子旁,“請跟我來。”
接下來就有人抓起商毅卓的胳膊,引着他下車,又是一陣七拐八繞,還沒到地方。
商毅卓内心忍不住嘀咕:也是很謹慎了。
最終在處地方停了下來,商毅卓隻聽一聲‘咯吱’的開門聲,身邊的人一把将他推了進去,門再次被關上,還帶着落鎖聲。
商毅卓一把摘掉自己的眼罩,初春的晨曦照在屋中,沒有正午陽光的刺眼,商毅卓用力揉下眼睛,适應房間内的亮光。
環顧房子一周,房子是間木房,面積不大,隻有一張床、一個桌子、一把椅子,屋子内隻有一扇小木窗。
屋子中央放着一個木浴桶,桌子上放着一套新的白袍,商毅卓将裝着錢的包裹擋放在衣服旁邊,走到木桶前,木桶裡盛滿紅色的液體。
商毅卓用手從木桶裡舀出一捧水,遞到鼻尖聞了一下,一股甜膩的花香和淡淡的中藥香,聞上去就是普通的花汁藥浴。
将水放回木桶,商毅卓起身站在原地掃視一圈,徑直向木床走去,将枕頭翻個面,脫下枕套一角,露出内囊拉開,拽出一小朵棉絮,用手盤實一些。
回到木桶旁,用木桶水将棉花打濕,将白色外袍脫下放在椅子上後,幫打濕的棉花放在外袍上。
剛做完一切,門外傳來催促的聲音:“王彌,快點洗,快要集合了。”
“哦……哦好的……”
商毅卓一手放在水裡攪晃發出水聲,一手用最少的水将頭發打濕。
十分鐘後,商毅卓換了一身白袍,将半幹的棉花塞回枕頭裡。
做完事情,戴上面紗,用力推了推木門,面無表情的說出不知所措的聲音:“門…門怎麼打不開了?”
不等再推門,門外響起開鎖的聲音,接着門被從外面打開。
門外又站着一身黑袍的男人,并不是接他和小偉一起來的那人,這位比上一個人要矮一些,更要消瘦一點,從他露出來的頭發上的白發來看,年紀也要更大。
“王彌,張彌是的引紹人,他在旁邊屋子裡洗塵,還沒有好,先等一下他吧。”黑袍人說。
商毅卓弓着腰垂着眉眼,縮着脖子點點頭。
“我能……能怎麼稱呼你?”商毅卓小心翼翼的問道。
黑袍人語氣溫和,帶着笑意:“王彌你不用害怕,不用緊張,大家都是來納福的,請求真神保佑,真神會接納你的。你叫我丁紗爾就好。”
聽黑袍人的話,商毅卓擡起頭滿眼感動,大着膽子問:“丁紗爾是你的真名嗎?”
黑袍人搖搖頭,露出一雙眼睛帶着真摯的笑容盯着商毅卓:“我們不需要被世俗約束的姓名,神會為你賜名,以後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