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商毅卓看着他縮回人群中移開視線,在想等有機會會會他,探探他的目的。
“在愣什麼,走了。”
身旁響起小偉嘶啞地說話聲,商毅卓撓撓頭,眼中的神色變得小心翼翼,不好意思對小偉憨憨一笑。
看向前方,方才響起銅鐘聲的房間房門大開,剛在前面哭泣的男人顫巍巍的被扶進房内。
商毅卓趕緊跟上丁紗爾的腳步。
四方院内正中央的房子背靠大山,房子門前數節台階,台階之上立着小腿高的門檻。
商毅卓和小偉擡起腳邁過門檻,鼻尖充斥濃郁的線香味,房子内布置也呈現在他眼前。
室内空間是商毅卓洗漱房間的三倍,房間正前方七八尺高的巨物,被一塊紅布蓋上,巨物前放在一尊銅鼎,大鼎内半人高地香正燃燒,大鼎周圍幾排跳着火光的紅燭。
側間房外挂着厚厚紅色布簾,四周的牆壁上挂着半牆高紅布,紅布尾端垂在半空,門前的風刮進房内,帶起一腳,露出底下抛光上漆的木條。
紅布下都是相框?
在商毅卓用餘光觀察房間内的環境時,安靜的能聽到蠟燭燃燒聲的室内,幾人的腳步聲從側室響起,接着是撩開紅布的聲音。
側室内走出五人,走在最面的一人穿着紅袍,其他幾人則穿着黑袍。
一眼就能看出紅袍人,是這四方地的負責人。
紅袍人走到銅鼎前,屋内的黑袍人立刻從人群中走到兩邊,圍住中間的白袍人,白袍人中新加入的包括商毅卓在内,臉上都是咄咄不安的神情。
“杜主司。”黑袍人面向前方的紅袍人齊聲道。
紅袍人拿下頭上的兜帽,從一旁堆起的線香上取出三根,借着紅燭上跳動的火苗點燃,揮揮線香滅掉上面的火焰,留下一點紅光,彎下身對蒙着紅布的巨相三拜。
起身将線香插入鼎内,轉過身面向其他人。
“彌徒,衆安。”
又是那道溫婉如春風的聲音。
是他——他們剛到福澤地時,上車交代他們沐浴的人
“主司,安。”
除了新來的三人,其餘的人一口同聲。
話音聲落下,緊接着“咚——”的一聲巨響,房門被關上,室内隻剩下紅燭昏暗的燈光。
杜主司走到人群中央,白袍人和黑袍人以他為中心點圍成圈,白袍人在内,黑袍人在外。
商毅卓跟在小偉身邊,學着他的模樣,盤腿坐下。
在昏暗的燭光下,衆人的影子投射在四周的牆壁上,人影随着燭光忽隐忽現。
整個房間内隻有杜主司一人站着,隻見他雙手插袖,彎下腰對着衆人鞠躬,其他人雙手合十放在額前撲地。
然後聽見杜主司用溫柔的聲音,語調輕緩的說:“又一年十二,降幅日臨近,有幸各位聚集在此,接受此次的降幅……”
杜主司說着話,商毅卓試圖擡頭,被身旁的小偉一把按住頭,示意他不要亂動。
借着昏暗的燭光掩護,他們的舉動沒有被其他人察覺。
不知趴了多久,在杜主司直起腰後,衆人才擡起身。
“我們這次又有了新人的加入……”杜主司望向商毅卓所在的方向。
在目光落在商毅卓身上的一瞬間,商毅卓感覺背後被人用力一推。
向前一撲,商毅卓脫離白袍人的隊伍,緊接着聽到兩聲“噗呲”,剩下的兩個新人也被推了出來。
杜主司走到三人面前蹲下,望着他們:“可以介紹一下自己。”
三人維持着姿勢,從左往右依次開口。
“我叫黃金朋。”是剛哭着說自己有罪的男人。
“呂蔓。”在人群中窺視商毅卓的人,聽說話聲,商毅卓才發現她是個女生。
最後一個商毅卓開口:“王傑。”
杜主司點點頭,讓他們擡起身,“你們為何而來?神想知道你們求的是什麼?神會幫助你們的。”
杜主司溫和的聲音在房間中回蕩,格外的空靈,宛如天外來音。
室内響起衣料的摩擦聲,是黃金朋跪着向前幾步,再次哭出聲:“我有罪!我有罪!求求神救救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