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法近日從患者的夥伴口中聽到一個神奇的傳聞,納塔似乎出現了一位司掌收獲的精靈。
她看起來像一位旅人,身着勁裝,卻長着絨絨的貓耳和貓尾,扛着大大的包裹和籃筐,每遇到疲勞又饑餓的行人,就會送出鮮嫩飽滿的蔬菜和水果,據受其惠贈的行人說,那是他們吃過的味道最好的蔬菜和水果。
據說在遙遠的稻妻,有長得像狐狸一樣的司掌豐收的神明,這長得像貓的,就該是他們納塔的特産了吧。那些蔬菜和水果,吃了一定會健康和好運吧。
吃過美味蔬果的納塔人如此堅信着,與有榮焉。
伊法自第一次聽到這個傳言,就覺得其中讓他耳熟的要素過于密集,但由于内容過于荒誕,他的大腦否定了将它們聯系到一起的方案,直到路遇曾經的患者及其夥伴,一龍一人各捧着一堆五顔六色的蔬果指着一個方向催他快去“偶遇”神迹,他還真沒認真想過這傳聞的真僞。
他和咔庫庫對視一眼,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咔庫庫飛得快一些,先他一步,鑽進了樹林——
“不是吧,哥們兒!”
咔庫庫看着靠坐在大包小包邊一臉“世界為何如此無理取鬧”的瑟瑟,發出了熟悉的疑問。
“……是吧,哥們兒。”
瑟瑟咬着一根甜脆的小胡蘿蔔,百無聊賴地和它打了招呼,又對随後走來的伊法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
“呦,哥們兒,我之前聽歐洛倫說他把收獲的作物都送你了,他的原話是,你格外需要它們的營養,怎麼我看幾日過去,你的行囊并沒有空癟啊。”
瑟瑟歎了口氣,說來話長。
按理說,她認真吃的話,這些東西不足她一口,可這畢竟不是普通的蔬菜,承載了歐洛倫全家大小的深情厚誼,她也不好牛嚼牡丹,就按頓和她獵到的野味一起烹饪了,難得她又恢複了一日三餐的規律生活。
不過,按照正常人類的方式消耗,在她踏上奧奇卡納塔前,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消耗完的,至于扛着大包小包蔬菜水果上奧奇卡納塔,那場面太美她不敢想,她隻想到萬一有青菜蘿蔔掉落,導緻高空抛物事件,她恐怕就要遭受火神的鐵拳了。
由于這些蔬果是朋友的禮物,也是親近她的草木的饋贈,她不好出售,但是,用它們救濟落難行人,就變得有意義多了。
然而,她一向隻救善意的倒黴蛋,對于不懷好意的索要者,大奸大惡的被她收拾跑了,貪小便宜的被她戲弄跑了。而品德高尚者,大多不會白受優待,汪汪還要給她回禮……她包裹裡的蔬菜少了,寶石、武器、樂器之類的卻變多了,哪怕是身無長物的吟遊詩人,都要為她唱一首歌或教她彈一首曲才肯罷休。
本來就被行李拖累了的行程更被拖得越來越長,眼見瑟瑟也從仙氣飄飄的稻荷神,變成了風塵仆仆的雜貨商——她已經開始構思在花羽會仗義疏财的計劃了。
不過,說到這裡,貓眼刷地亮了起來。
“伊法,咔庫庫,我最可靠的哥們兒,你們是交遊廣闊的名醫,一定知道哪些人們生活窘迫,一定知道這些物資應該去往誰家,對吧?”她随手将一個南瓜塞進伊法懷裡,握住他的肩膀,“我相信你們,就拜托給你們了!”
“……哈哈哈好吧,哥們兒。”
伊法,一個總是無奈的好人,今天也在無奈着。
而瑟瑟,趁着太陽還沒落下,遠眺着奧奇卡納塔的遺迹,頓覺身體前所未有地輕盈。
她左右望了望,尋思周圍沒人看到就自己乘風飛上去,有人就等一小會……就看到旁邊一隻絨翼龍皺着眉頭盯着她。
絨翼龍似乎留意到了什麼,走近她,嗅了嗅,然後擡起頭,一臉不贊同地沖她叫了幾聲。
不知為何,瑟瑟總覺得,絨翼龍是聞到了她身上濃重的龍味,或許把她當作了被龍收養的孩子,還是翅膀沒長出來就離家出走的熊孩子。
絨翼龍見她不為所動,很人性化地歎了口氣,用一種飽經叛逆晚輩磋磨的滄桑目光盯了她一會,又轉頭看了奧奇卡納塔一眼,最後叼起她的後領,向着奧奇卡納塔飛了過去。
操心的絨翼龍将她放在了一個沒有被深淵污染的怪物出沒的島嶼平台,沖她叫了幾聲,好像在反複叮囑,才一振翅三回頭地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