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視的角度看的不大真切,他留着黑色短發,鼻梁頗高,肌膚極白,東盛的校服穿的一絲不苟,扣子扣到最上面那顆,許是因為常年運動,他肩寬而有力量感,腰窄腿長。
看着挺氣質清貴卓然的。
沈霧心裡啧啧然,托着下巴,手指輕輕地點着桌面,若有似無的欣賞了片刻。
喜歡長得好看的人有什麼問題嗎?她又不是隻喜歡男人,長得好看的女性也值得駐目啊,做什麼說她是風流好色了。
越想越生氣。
不多時,該到場的都到了,音響裡傳來輕拍話筒的聲音。
——開學典儀要開始了。
無聊又冗長的典禮。
不過每年的典禮校長都會邀請優秀學生代表上台演講一番,并正式拉開典禮節目的帷幕。
今年也不例外。
“讓我們有請優秀學生代表,沈霧同學!”
台上澎湃的邀請帶着回音敲擊在會場的牆壁上,台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是的,每一年都是她。
沈霧對這種場面接受良好,她享受收割他人敬仰愛慕的眼神,更是對成為人群中心這種事情樂此不疲。
她即興演講,侃侃而談,語調不卑不亢,優越卻不自傲,維持着良好的儀态。
第三排,剛剛歸國的男生目視後排的女生沐浴着衆人的目光,踏上了高台。
他灼灼的視線一錯不錯的投遞到她身上,聽着她自信内斂的嗓音,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收緊。
旁邊座位的學生感慨:“沈霧就像是東盛的神啊,又能有誰能打敗她呢?”
另外一個附和:“對啊,我也想不出來會有誰,她是珍珠一樣明亮璀璨的存在。”
男生唇角微動,流露出一絲難掩的不服。
沈霧作為開場,東盛的典儀正式開始,這些節目也都是大有來頭,各方才華的學生大顯神通。不過沈霧實在是看厭了,除了偶爾出現幾個長相出色的男男女女能讓她多看一小會兒之外,其他的沒有任何吸引力。
典儀持續了兩個小時,終于結束。
會場開始熱鬧了起來。
蘇仙白提議,“聽說餐廳換了一波廚子,是東盛花了大價錢挖來的,不如一起去嘗一嘗?”
黃薇薇一把挽住沈霧的手臂,“去嘛去嘛。”
“好吧。”沈霧無所謂,她對吃這方面沒什麼特别的追求,畢竟什麼好的也都吃過、見過。
幾人順着階梯下去,黃薇薇的話很多,人相對活潑,蘇仙白則是吐槽役,幾個人一起說話沒讓話題掉在地上過。
“沈霧小姐。”
一道緊繃着的聲音從側後方傳來,沈霧回過頭,循聲望去。
是蘇仙白剛才說的轉校生,明明是擊劍冠軍,可他看起來并不過分健碩,相反略有些清瘦似的,不過校服穿的闆正,神态也一絲不苟。
他的鼻梁上有一顆痣,眉形很好看,眼眸若繁星。
并非是說他燦爛,而是眉眼神态裡帶着一絲絲涼意。
“什麼事。”沈霧假裝好脾氣的問,出門在外總要裝淑女裝優雅的嘛。
他從座位上站起身,嘴角勾動露出一個極其淺淡的笑,話語拽出文鄒鄒的範兒:“雖說君子六藝是古代的要求,可我聽說沈霧小姐禮、樂、射、禦、書、數樣樣精通,在下不才,擊劍方面略有涉獵,不知沈霧小姐可否賞臉比試一番?”
周遭嘩然。
衆人驚訝:擊劍?沒聽說過沈霧會擊劍,這人是來找茬的?
男生緊盯沈霧:他知道她會,還不是一般的會,他哥哥當年就是慘敗于她之手,以至于原本能走上職業道路,如今手腕受損,卻無異于殘廢。
沈霧微微皺眉,不着痕迹打量他一陣。
議論聲此起彼伏,認識這個男生的也都一一說出了他的來曆。
“啊,我記得了,是天行地産的公子,之前一直在國外讀書,今年才回來!”
“呃聽說擊劍方面很有造詣,拿了好多次冠軍…他管這叫略有涉獵?謙虛也不是這麼個謙虛法吧?”
“長得好帥,比之明星也不差了诶。”
“…也太嚣張了,怎麼能一上來就挑釁霧小姐。”
“霧小姐不會擊劍吧?”
“怎麼專挑短闆挑戰,是故意的吧,好過分。”
“霧小姐别理他!”
沈霧笑了一聲,盯着男生看了片刻,對耳畔的勸阻充耳不聞,好奇的問:“你确定?”
“還望不吝賜教。”他颔首,沒有退縮之意。
聽說新轉來的擊劍冠軍轉校生要跟沈霧比試擊劍,這在整個東盛引起了軒然大波,許多已經離場的通過各種途徑得知這件事情,八卦的也趕去了擊劍場地。
更衣室内,黃薇薇無不擔憂,“沈霧,要我說還是别去了,他可是擊劍冠軍啊。”要是輸了真的很丢臉,雖然輸給冠軍沒什麼,可也将成為沈霧的第一次戰敗啊,第一次,這個含金量豈不是白白送給了他?
蘇仙白翻了個白眼,“别再說啦,沈霧會擊劍的,對吧?”她不傻,沈霧輕而易舉同意了他人的比試請求,她怎麼會讓自己丢臉呢?
聯賽擊劍冠軍?
沈霧露出不屑一顧,稍縱即逝。
“略有涉獵。”沈霧矜持,欣賞鏡中自己片刻,才将面罩戴了上去。
不等黃薇薇說話,她率先出去。
“略、略有有涉獵?”
“天啊,這個也是謙虛還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