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咒術師生涯中的第一個指名任務,必須好好完成。
黑夜過去,太陽升起。歐陽蘭如期前來換班。
她的指甲上了一層大紅色的指甲油,雖然好看,卻和她本人的氣質不怎麼相配。
“粉紅色或許更合适。”歐陽蘭說,“但我就是喜歡大紅色,我想要變成可靠溫柔又強大的禦姐!”
七海不置可否。
咒具的展覽一共兩天。
期間可謂是風平浪靜,連蠅頭都很少出現,更别說詛咒師。
越是平靜,七海就越是警惕。
果不其然,在展覽結束,在返程的途中,他們遭到了襲擊。
詛咒師雙手抓住車頭,将快速行駛的車輛逼停。
“把咒具交出來,肥羊們。”
歐陽蘭和福山憐美坐在車裡,看七海和詛咒師打得有來有回。
“不去幫忙沒關系嗎?”
“嗯!七海很強的,我相信他。”歐陽蘭判斷過了,那個詛咒師不過二級左右的水平,七海可以獨自解決。
隻是……
“好熱鬧呀。”
穿粉裙的特級咒靈邊拍手邊靠近:“玩什麼遊戲呢,帶我一起吧。”
詛咒師的身體驟然膨脹,肌膚裂開,像怪物褪去了僞裝的人皮,原形畢露,發出滲人的嚎叫。
七海躲過它的沖撞,刀鋒劃過軀體,僅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迹。
琵琶聲铮铮響起,奶白色的咒力絲線從七海的刀裡生長出來,精準地刺入怪物的罩門,将它引爆。
歐陽蘭站在車邊,和自己相貌相同的咒靈寒暄:“這條裙子好穿吧。”
“好穿。”愛贊同道,“雖然土到爆炸,但這何嘗不是一種潮流。”
“看在我們審美一緻的份上,讓讓路吧。”歐陽蘭抱怨道,“這時候就不要給我徒增工作量了。”
“我也想呢,可是有人拜托了我一定要殺掉你們。”愛苦惱道,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做出一模一樣的表情,“不如你體諒體諒我吧,引頸就戮如何?”
“不要,我還沒活夠呢。”
趁她們倆還在說話,七海指揮司機帶着福山憐美開車離開。這裡即将淪為戰場,普通人還是不要參和的好。
但車并沒有走多遠就爆炸了。
七海震驚地望着被火蛇吞噬的車輛,滾滾濃煙嗆鼻又難聞,一個火山頭咒靈的身形慢慢出現。
“介紹一下。”愛說,“這是我最信任的後輩,漏瑚。是不是很帥?”
又一隻特級。
必須要速戰速決,說不定憐美姐姐和司機還有救……
車輛二次爆炸,徹底絕了歐陽蘭的希望。
“你在猶豫什麼呢?”愛飛速貼近,沖着她的鼻骨打去。
歐陽蘭向後躲閃,卻還是挨到一點,疼得她眼淚差點掉下來。
七海勉強抵擋着火山頭咒靈的攻擊,不過是分心地看了歐陽蘭一眼,就被火山頭點燃了血肉,發出痛苦的慘叫。
“領域展開——”
七海的身影消失不見,歐陽蘭一個人面對兩隻特級咒靈。
“你把他裝到領域裡,卻不舍得用領域對付我們,就這麼自信能活下去嗎。”
愛對着她又是一拳襲來,歐陽蘭腳底一滑,有風托着她遠離。
“休想逃!”身後那隻名為漏瑚的咒靈趕到,眼看着它冒火的雙拳就要碰到自己,反轉術式先一步形成護盾,抵消了漏瑚的火焰。
“為什麼不把你的造物朋友們放出來?”愛像好朋友一樣為她出謀劃策,“我一直想見一見呢~”
“不了,反正一召喚出來就會被你迷成智障。”歐陽蘭靈巧地踏着風躲過攻擊。
在她覺醒領域的那次任務裡,最開始放飛的咒靈小鳥就是被愛蠱惑,從而斷絕了與本體的聯系。
這并不意味着歐陽蘭就完全被克制。除去有思維的“動物型”造物,她還有别的呢。
無根的風刃、帶刺的藤蔓。漆黑的雲在頭頂聚集,落下帶着反轉術式的雨,熄滅了漏瑚火山頭裡的岩漿,侵蝕了它的軀體,差些連哀嚎都發不出來就被祓除。
“真不錯,你對咒力的掌控又進步了啊。”愛及時站到漏瑚身邊,黑色的咒力飛快填充着漏瑚的身體。
歐陽蘭敏銳地發現,這場雨不再對修補後的漏瑚起作用,她幹脆收回維持雨水的咒力,變換思路将雲轉換成石頭砸了下去。
不出意料地被躲開了。
“黔驢技窮了嗎?”
“是啊,想不到别的辦法了。”歐陽蘭攤手,“隻能搞點最拿手的了。”
密密麻麻的咒力線從地上長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捆住了漏瑚和愛。
漏瑚試着燒斷,但根本不起作用,破防大罵:“你這個卑鄙肮髒的人類!就算現在被你殺死,十年、二十年後我也要将你挫骨揚灰!!”
歐陽蘭不理會漏瑚的叫罵,接下來隻需要将咒力線紮進它們的罩門引爆,就好——
黑色的咒力線搶先一步從背後将她貫穿。
不是心髒、也不是大腦等緻命的位置,而是肚臍處,屬于歐陽蘭靈魂的罩門。
“術式,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