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是先帝親封的玉藻公主,是先帝與先皇後的的嫡長女,更是當今聖上一母同胞的嫡親姐姐。
身份尊貴,在皇家宗室中,地位超然。少女時期的玉藻公主,娴雅華貴,嫁的是秦國公府大房嫡長子,也就是當時的秦世子。本朝驸馬不緻仕,秦世子為了玉藻公主,更放棄承襲秦國公府,一時間傳為佳話。
玉藻公主金尊玉貴,婚後隻生了一個如珠如玉的女兒,便是先帝親封的雲陽郡主,被長公主視為掌上明瑰心尖肉。
公主府上的鳳攆,彩雕鳳紋,绮幕珠簾,被十來個内侍擡着過了垂花門往後院的花廳來了。
花廳裡的小姐們被後院的管事婆子喊了出來,在門口迎駕似的三三兩兩的排成了五六排。
鳳攆上的雲陽郡主一襲灑金繡牡丹華服,頭上是寶钿蓮花冠,頸上帶着赤金累絲盤螭八寶璎珞圈,端坐其中,露出一雙保養得宜的玉手,纖纖玉指上,帶着拇指般大小的寶石戒指。
紗簾雖遮住了她的容貌,但端莊的姿态,卻盡顯矜貴。雲陽郡主甫一出現,便将高位者的睥睨衆生,顯露的淋漓盡緻。
一個宮人打扮的女官,對着小姐們先是解釋“郡主近來傷了嗓子”,跟着又代郡主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類似“相見甚歡”的寒暄話語。
那女官說完了話,看了眼林霁月,她便在那女官的授意下,領着小姐們一同向鳳攆上的雲陽郡主行禮。
待行過禮,鳳攆便直接被擡着去了宴席正堂。從頭到尾,鳳攆上金尊玉貴的雲陽郡主,未曾下轎,未曾開口說一個字。
江绾站在衆小姐中,依然是姿态相貌最為出挑的那位,她垂眸立在原地,在心中道一句:“雲陽郡主,别來無恙。”
這雲陽郡主作為原著的女主,手段高明,看似沒有作惡,都是順勢而為,原主的死是她一路推波助瀾,助纣為虐。
這是江绾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感受到王權的壓迫感。
她低眉斂目,心中實則冷笑,所謂天潢貴胄,天之驕女,與其說是來同衆小姐們共叙姐妹情誼,不如說是來受千金小姐們頂禮膜拜的。一出現便給衆人一個下馬威,讓人知道她是食物鍊的頂端,最最尊貴,盡享王權。
江绾知曉這雲陽,自出生起,便享有宗室王權,自幼更是随她母親玉藻長公主,盡享尊榮華貴,受萬人景仰跪拜。在宗親世家女眷中,永遠壓過别人一頭,反倒是别人在她面前,處處讨好,事事卑微。所行之事必為理所應當,是以,她對任何她不在意的人,從來是不屑一顧的。
但就是這樣一位身份尊貴的皇家郡主,她的喜怒居然全然寄托在一個不愛她的男人身上,想來也真是可憐又可悲。
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想到她對原主做過的那些陰毒狠事,至死方休。
江绾的同情憐憫之心,瞬間湮滅殆盡。
待鳳攆離開,後院的管事婆子喚了聲:“請小姐們移步正堂。”
小姐們圍着林霁月,衆星捧月般将她簇擁在中間。
“林姐姐,方才你可見到郡主真容?”
“林姐姐怕是早就見過郡主了吧。”
“是啊,林姐姐,郡主新婚燕爾還來府上參宴,又是和長公主一同來,這是何等榮耀的事。”
......
小姐們你一言我一語,林霁月一一聽完,又同她們點頭微笑後,才道:
“郡主國色仙姿,一會姐妹們見了便知。”
頗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若說林霁月是小姐們中的領頭羊,那銀屏此時便是丫鬟中的領頭羊。丫鬟們也是紛紛向銀屏投去羨慕的目光,雖不似小姐們那般說說笑笑,但畢竟都是帶着自家小姐的囑咐來的,遂亦一一低聲,道:
“今日長公主和郡主都來了,府上真是體面。”
“銀屏姐姐,一會可要多提點咱們,别讓咱們露怯。”
“銀屏姐姐,今日宴席除出賞菊花,還有什麼雅事?”
銀屏道:“前兩日見庫房的人整理了些玩意出來,不外乎是投壺、箭靶子還有不少典籍和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