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些時候,你在哪裡?”
“您指的是什麼時候,先生?”
“不準向我提問!”傲羅猛地湊近,羽毛筆幾乎戳到薩拉查的鼻子,“我問,你答,快點兒。”
“我的學生不是你的犯人!”夏普教授一瘸一拐地走進來,他手上穩穩當當端着幾個木頭架子,裡面整齊地排列着盛滿鮮綠色振奮魔藥的藥劑瓶,薩拉查注意到最頂上一排有幾瓶魔藥成色看起來并不算太好,不過不影響使用,應該是某些學生的作品。
夏普教授把振奮魔藥交給布萊尼護士,布萊尼護士嘴上說着辛苦了,把魔藥端走收到白色的布簾背後,夏普教授收回手,對傲羅先生不滿地說道:“如果你想為了業績就審訊我的學生,那我得說你找錯了對象。”
“啊,看看這是誰,‘斯卡布羅的艾索普’,你不再帶着你的同事們去追查黑魔法道具了嗎?”傲羅充滿惡意的笑着,“我差點忘了,想追查黑魔法,你這個學生正是絕佳對象呢。”
夏普教授的臉色陰沉的要命,他看起來很想舉起魔杖,但是最終忍耐了下來。
“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整天喝的酩酊大醉,一個不需要出外勤的傲羅?哈哈,這麼丁點大的案子就能讓你感到興奮了嗎?我敢說其他人推你出來處理,一定是不屑這點肉末,别像條哈巴狗那樣追着沒肉的骨頭跑。”
“你說什麼!”傲羅的臉色漲得通紅,他死死瞪視着夏普教授,嘴裡嘟嘟囔囔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粗重的呼吸從鼻子裡噴出來,使他看上去像一頭公牛。
赫卡特教授和韋斯萊教授上前去拉住他們,并且撞倒了布萊克校長,傲羅先生被抓住了腿,險些摔倒,不知道誰推了誰一下,幾個教授失去了平衡叽裡咕噜地倒作一團,可憐的布萊克校長被墊在最下面,高呼着讓開,他的屁股好痛,傲羅先生也沒好到哪裡去,在一片混亂中重重的挨了兩下,加裡克教授慌亂地上前試圖分開他們,随身攜帶的草藥包卻不知道為什麼開了個口子,一株巨大的毒觸手掉了出來,每個葉子都有一條手臂那樣長。
一片混亂之中,薩拉查手上被布萊尼護士塞了個藥水瓶子,他顧不了那麼多,拔掉塞子一飲而盡。很快他的頭腦變得沉重,臉頰像火一樣燒起來,瓶子被收走了,他迷茫的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掌,亂七八糟的打架還在繼續,薩拉查聽見布萊克校長好像在哭,他的視線中出現了天花闆和吊燈,然後驟然黑了下去。
薩拉查睡醒的時候,天色依然是黑的,醫療翼裡空無一人,他身上蓋着厚實的被子,呼吸沉重,熱得要命。
他把手伸出杯子,擱在自己的額頭上,滾燙的熱度吓了他一跳,他張口想說話,嗓子卻啞得不行。
有人推開門走了進來。
薩拉查挪不動頭,隻好盡力轉動眼珠朝那邊看,漆黑的屋子隻被月光打亮,空氣一陣扭曲,塞巴斯蒂安和奧米尼斯顯露出身形。
他們坐到窗邊,奧米尼斯好心地喂給薩拉查一杯水,現在他終于不用像一個剛出沙漠的旅人那樣嗓子裡塞滿沙礫了。
“兄弟,你真是幹了件大事。”
塞巴斯蒂安說道。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教授不讓說,也不讓人來看你,我們隻好偷着來。”
奧米尼斯補充道:“學校裡已經傳瘋了,你和菲戈教授一起出去,然後菲戈教授帶着一個巫師渾身是血的巫師沖進來,你一回來就病倒了,所有人都說你們去找惡龍搏鬥了。”
薩拉查有點想笑,他扯了扯嘴角,沙啞着開口:“惡龍?”
“對,惡龍,他們說開學時候襲擊你們的龍其實沒死,或是死了化身惡鬼,來報複你們了——龍是那個魔法部官員打敗的,所以他傷得最重。”
很豐富的想象力。
薩拉查頗覺有趣地想到。
“菲戈教授一直沒有回來,也沒有消息,有人說他是被當作嫌疑犯帶走了。”奧米尼斯知道薩拉查也許想知道這個,“另一個人可能還沒醒,所以沒人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傲羅呢?”
“走了。”奧米尼斯歪了歪頭,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情,“我聽說有兩撥人——你知道你是我們的朋友,我家又和布萊克校長很熟,一些内部消息渠道——先來的那個傲羅是布萊克校長的朋友,他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霍格莫德和布萊克校長喝酒,其實他根本沒有審訊資格,而且也沒有證據支持他對你這麼做。第二撥人在你暈倒之後來的,他們好像激烈的争吵起來,第二撥人認為一開始那位傲羅在衆多教授的目光下對你啟動了非法審訊程序,這讓他們非常生氣,考慮到傲羅的公信力,他們在檢查你的身體過後非常迅速地離開了,現在恐怕第一位傲羅先生已經麻煩纏身了。”
“哦……”薩拉查眨眨眼,一種微妙地、甜滋滋的情緒從他的胸膛裡生長出來,像一株魔鬼藤那樣,緩慢地爬滿他的全身。
“你睡了一整天,不過好在你醒了,布萊尼護士說你會好的很快,隻是不能受太多刺激。”奧米尼斯有些擔憂,“如果你能回來上課,可能不得不應付一些流言蜚語,不管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次你可把韋斯萊教授得罪慘了。”
“斯萊特林的寶石沙漏快被黑寶石裝滿了——大家努力了一周,周五才剛把它轉化成綠色。”塞巴斯蒂安的聲音聽上去頗有些幸災樂禍,也許是因為有人幫他分擔火力,“而且在菲戈教授回來之前,它都會保持那個樣子——梅林知道韋斯萊教授到底給斯萊特林扣了多少分,級長剛才還在公共休息室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