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加轉轉眼珠，打量他們的動作，自己也撕下一塊雞翅來：“行啦戈德裡克，剩下的雞腿你吃，别為難薩拉查。”

“别這樣，我就算隻吃雞屁股都行。”戈德裡克搖搖頭，“而且還有胡蘿蔔，不能浪費。”

最後那隻雞腿進了赫爾加的肚子，而薩拉查也隻吃了雞腿，剩下的整隻雞都喂了戈德裡克，而且在戈德裡克風卷殘雲的解決掉整隻雞時，薩拉查還沒有吃完雞腿。

在赫爾加和戈德裡克都結束用餐之後，他才放下剛啃幹淨的雞骨頭，用手拿着雖然不優雅，但是浪費更可恥，這是他在赫爾加的眼神裡讀到的，于是他雖然心裡有點别扭還是吃完了全部雞腿，并且在兩人調侃——薩拉查覺得赫爾加是威脅，因為她心裡覺得他吃的東西太少了——的目光裡又吃了一塊面包。

吃的也太少了，這哪裡像胃口大得要命的少年人，簡直是嬌滴滴的小姑娘。

赫爾加心裡想道。

“我不是小姑娘。”薩拉查反駁。

“啊？抱歉，我說出口了嗎？”赫爾加有點兒驚訝。

“嘿，薩爾，别這樣。”戈德裡克拍了拍薩拉查，他轉頭去看赫爾加，“非常抱歉，你剛剛沒有說出來，他這人有個壞習慣，總喜歡用攝魂取念讀别人的腦子。”

“……”赫爾加眼神微妙起來。

“非常抱歉。”薩拉查低下頭乖乖道歉，“我不知道不能這樣，我會克制的。”

“戈德裡克……算了。”赫爾加張了張嘴，但是什麼也沒說，她端着剩下的食物回了廚房，并給它們施展保鮮咒，氣氛突然變得尴尬起來。

“我回房間換衣服。”薩拉查站了起來，又被戈德裡克叫住。

“你别走，你哪來的衣服？”

“……”是哦，他現在沒有衣服可以換。

“而且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換？”

“你拍我的時候，手上有油。”

戈德裡克：“……”

戈德裡克：“少爺，你不會清潔咒嗎？”

薩拉查搖搖頭。

“好吧，我現在教你。”戈德裡克用衣服蹭了蹭手上的油，在薩拉查微妙的目光中折了一段樹枝——他的魔杖早被斯萊特林家收繳了，現在還不知道是被撅斷了還是躺在哪個角落裡呢——然後在土地上畫出一段軌迹。

“咒語是清理一新，你試試？”

“清理一新。”薩拉查沒有用魔杖，他手上也有油，完全不想用髒手碰自己的魔杖，但是無杖施法雖然無損威力，精細度卻差了點。薩拉查魔力強大——非常強大，在不借助魔杖輔助且是第一次使用這個魔咒的前提下，他的魔咒有點失控了。現在整座院子，包括薩拉查和戈德裡克的手上、巫師袍上的油污，古舊的桌子，因為風吹日曬積了不少泥土的牆縫，它們都變得幹幹淨淨，連戈德裡克随身攜帶的舊帽子都變得非常幹淨整潔，不過依然打滿補丁。

這倒是都沒什麼，但是赫爾加聽見動靜從屋裡探頭出來的時候，愕然發現自己堆放在籬笆牆邊的肥料都不見了，它們被薩拉查強力的清理一新判定為垃圾，消失的無影無蹤。

“戈！德！裡！克！格！蘭！芬！多！看看你做的好事！！！”

赫爾加被憤怒點燃了，她還存有一絲絲理智，沒有直接對薩拉查·斯萊特林發火，而是把一切的怒火都瞄準了帶薩拉查來她家的罪魁禍首。她抄起一隻長長的木頭勺子追着戈德裡克打，戈德裡克靈巧地翻出院子，避開聽見動靜前來看情況的村裡小孩，險些撞到堆放在鄰居家門口的草垛，但是他及時刹住腳步，在一個輕巧地轉身之後跑得更遠了。

赫爾加推門出去，矮矮的籬笆牆連接着的木門隻到人腰部位置，并沒有上鎖，而是随意就可以推開。她揮舞着勺子奔跑在戈德裡克身後，并且在戈德裡克試圖跳上一棵樹之前及時截住了他，用勺子痛毆他的背部。

薩拉查沒有追出去，他手足無措極了，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也做好了會被魔法懲罰的覺悟——或者更糟糕，被赫爾加趕出去。但是沒有，赫爾加和戈德裡克跑出去了，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追出去，或者應該留在原地等待，他踟蹰着，眼神開始亂瞟，他蹲到赫爾加的花盆旁，觀察那些植物和盆裡的土。

土的顔色很深，還能看見上面的肥塊，看上去像是龍糞堆肥，薩拉查自己不種植草藥，書上還是看過不少的，對于肥料和藥性多少懂得一點，如果他還在家裡，自然可以調動家裡的資源補償給赫爾加，但是現在他身無長物，龍糞又是較為稀有的材料，他知道自己恐怕真的闖了大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