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薩魯昨天剛剛從霍格沃茨回家,有關她身上詛咒的秘密治療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她現在已經很少感覺到疼痛了,叔叔所羅門依然是那個臭脾氣,強勢,不通人情,但是再提起安妮的身體卻也沒有那麼絕望了,他親眼見證了安妮的氣色越來越好,精神上難得放松了一點。
安妮在長久的寄住生涯中早早掌握了與所羅門相處的秘訣,那就是不要把自己知道的事和盤托出,适當的隐瞞有助于他們保持和諧,更何況在中詛咒之後,所羅門必須在家裡照顧她,很難說所羅門的脾氣是不是因為要照顧生病的安妮導緻壓力太大才變壞的。
安妮對叔叔總是有着同情和理解,這也源于她對自己不謹慎的後悔,還有對給人添麻煩的自責。
她坐在瞭望台向遠處張望,所羅門在修理他家附近訓練場裡擺放的幾個訓練假人,費德羅特作為一個小小的村莊,零星幾戶人家都有巫師存在,他們偶爾也會用這些假人,不過很多人在從霍格沃茨畢業後就不太用魔杖了,所羅門作為退役傲羅已經是村裡最擅長使用魔法的巫師了。
安妮漫不經心地眺望遠方,心裡不斷描繪自己未來回到霍格沃茨後的生活,她想拉着奧米尼斯去地穴打高布石,想要和塞巴斯蒂安窩在天文台數星星,想要騎着掃帚在魁地奇球場追逐金色飛賊——前提是布萊克校長能取消魁地奇禁令。
她幾乎要樂出聲來,然後她想到她的新朋友薩爾·斯裡爾。
薩爾是一個不苟言笑的巫師,塞巴斯蒂安偶爾會在信件裡提起他,他從來不和大家一起玩,不管是巫師棋、爆炸牌還是高布石,不擅長飛行,不喜歡神奇生物,但是會在圖書館裡泡一天,活像個被分錯學院的小鷹。
在短暫的幾次接觸中,安妮就沒見過對方放松表情,好像總是有那麼多事等着他去做,隻有在黑魔法交流會成員學會了一個高難的魔法咒語時,他的面容才會柔和那麼一瞬間。
不愛開玩笑,不太說廢話,塞巴斯蒂安說他剛入學的時候連長句子都不說,幾個詞幾個詞的往外蹦,活像個從外國來的英語不好的巫師。
不過奧米尼斯說格蘭芬多的納察·歐奈也是轉學生,她對英語就沒什麼不适應。
他心裡就沒有什麼熱愛的東西嗎?
維奧萊特參與了他們的讨論,她說薩爾·斯裡爾最愛斯萊特林。
這個觀點得到了大家的一緻認同,薩爾對斯萊特林的學生有着近乎無限的包容,任何人遇到困難都會得到他的幫助,隻要熱愛自己的學院,薩爾就會把對方當作自己人。
維奧萊特還認為薩爾·斯裡爾其實崇拜他們的創始人,薩拉查·斯萊特林,但是談到這個奧米尼斯和塞巴斯蒂安的表情就變得十分微妙,也不知道他們是認同還是不認同。
她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得到答案,安妮愉快地想道,她很快就能回到學校去,和薩爾熟悉起來,慢慢去了解這位有點神秘的轉學生。
安妮伸了個懶腰,她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一絲不尋常。
幾乎沒太多想,她立刻轉頭去看,火灰蛇黨們成群結隊,領頭的是維克托·盧克伍德,他們從坡道下面繞過費德蒙特往盧克伍德城堡進發,城堡上還有正在巡邏的妖精,雖然大部分妖精都消失不見了,但是這裡依然有人駐守。
令安妮感到毛骨悚然的事發生了,在交叉路口的另一邊,一個大約五六歲大的小孩抱着一隻蒲絨絨慢悠悠往前走,因為那是一條坡道,雙方都沒有看見對面,再這樣下去他們會撞上,而火灰蛇黨那糟糕的名聲人人皆有耳聞,安妮心裡着急,她怕那個孩子被欺負,想都沒想三步并作兩步從瞭望台上跳下來朝坡道沖了過去。
隻要她跑的夠快,她就能攔下哪個孩子,或者釋放出保護咒語防止盧克伍德對小孩做什麼壞事。
感謝所羅門的教導,安妮不像某些巫師那樣随手放置自己的魔杖,哪怕隻是出來放風她的魔杖依然揣在身上。
安妮顧不得隐蔽自己的身形,快速往那個岔路跑,可是她還是晚了一步,小孩子被火灰蛇黨捉住了,幾個巫師獰笑着商讨要怎樣處理這個不看路的小孩。
小孩被吓得哭出聲來,他被揪住領子拎了起來,雙手無力的垂下去,蒲絨絨掉在地上,一蹦一蹦的遠離戰場,安妮拔出魔杖,對準了為首的盧克伍德。
“放開那個孩子!”
盧克伍德都沒正眼瞧她,隻是揮揮手,幾個火灰蛇黨巫師獰笑着湊近安妮,被安妮用魔咒擊退。
盧克伍德危險地眯了眯眼,拔出魔杖:“你得明白一個道理,大人做事輪不到小孩子插手。鑽心剜骨!”
安妮震驚地愣了一下,她在午夜夢回無數次聽見這句令她痛苦恐懼的宣言,每一個冷汗浸濕的夜晚,每一次痛苦掙紮的瞬間,她都能聽見陰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大人做事輪不到小孩子插手。
“是你!是你!!!”
安妮身上的袖口散發出一道綠色柔光化解了鑽心剜骨,盧克伍德又用出自己的拿手好戲,針對靈魂的詛咒,安妮舉起魔杖大喊出聲:“統統飛走!”
龐大的魔力從她體内迸發而出,不隻是盧克伍德,連周圍的火灰蛇黨也被一并擊飛,蛇形袖扣再次發揮了它的作用,為安妮抵擋住靈魂詛咒。
“啧,麻煩的小鬼。”盧克伍德從地上爬起來,撿回他脫手而出的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