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情人罷了，斯萊特林先生。”奧古斯丁聳了聳肩，“就像我曾經說的那樣，那個女人逃去了英格蘭，至今未歸，你們巫師永遠自由來去如風，我能有什麼辦法？”

“最好是。”薩拉查冷哼一聲，幻影移形離開奧古斯丁的書房。

就在金發貴族馬上放松的當口，薩拉查又伴随着爆破聲返回書房。他抓着金發貴族的胳膊，指尖凝聚出熾熱光芒，一條蛇形紋身鑽進金發貴族的皮肉随即消失不見。

“斯萊特林！你這是給我下了一個詛咒嗎？”

“這是一個禮物，萊因哈特公爵，也是一份保障，為了保證我們合作順利。”薩拉查對他露出假笑，“我們巫師不相信口頭契約，這條蛇在一定範圍内能抵擋一次魔法傷害，換取你對霍格沃茨的保密——如果你有意洩露我們的信息或者意圖傷害我們的學生，為了保證您今晚的心情我不會直接向你說明後果，但是那一定不是作為貴族的您願意付出的合理代價。那麼，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斯萊特林先生。”奧古斯丁臉上的表情不再是輕松愉快的，他陰沉着臉，臉色比薩拉查剛剛的模樣還要鐵青。

薩拉查走後，奧古斯丁将杯子狠狠丢到牆上，臉色陰桀猶如惡鬼一般。

“呵，斯萊特林。”

聖誕節假期後，霍格沃茨的學生變少了一些。

“我怎麼沒看見吉姆？”假期歸來的亨利眼神微妙地看了一眼處于流言中心卻依然獨身一人的阿爾伯特，然後問身邊風卷殘雲般進食的迪克。

“吉姆回家去了。”迪克說道，他們同屬英格蘭也被分配在同一寝室，“他要為父母報仇，教授們怎麼都勸不住。”

同樣理由離開的人還不少，禮堂中變得冷清了一些。

“那還真是可惜了，我和他還挺聊得來呢。”

迪克疑問地看向亨利：“是嗎？我怎麼不知道……不過也是，你和誰關系都挺好的。”

亨利又看了眼阿爾伯特，這次他不是孤身一人了，赫奇帕奇的沃夫·穆恩坐在他身邊，手裡還捧着一個蠢萌蠢萌的蒲絨絨。

蒲絨絨伸出長舌頭舔了阿爾伯特一下，沃夫似乎在說些什麼，然後阿爾伯特笑了，沉郁的心情在沃夫的努力開解下似乎舒緩了一些。

沉重而又泥濘的夢境将薩拉查吞噬進去，這次那些人影又有了新的臉孔。

——為什麼沒能救下我？

——對不起！

凱特神父吊死的面容放大了數倍，遮天蔽日地站在薩拉查身前，薩拉查坐倒在木台子上，繩索同樣拴住他的脖子。

阿爾伯特從凱特神父張開的嘴裡走了出來，對着即将窒息的薩拉查哭訴。

——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會救下爺爺的！

——對不起！對不起！

薩拉查奮力掙脫，一轉身又看見格雷主教，灰白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薩拉查，完全看不出屬于人類的喜怒哀樂。

——是你害了我嗎？巫師，是你讓我被迫卷進漩渦？

——不是我！

薩拉查閉着眼睛抱住膝蓋，可是預期中的黑暗沒有降臨，眼皮的遮掩下，綠色的瞳孔中無比清晰地印出兩個人影，奧古斯丁和希斯，希斯還保持着十五歲時的容貌，尚未長開的少女帶着一點羞澀和嬌媚，倚靠在奧古斯丁身上，奧古斯丁臉上還挂着那可惡的笑意，打量薩拉查的目光像是在打量什麼貨物。

——這是合作，斯萊特林先生。

——不，我不要！我不願意！

薩拉查睜大雙眼，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站在霍格沃茨面前——曾經的霍格沃茨面前。因為在那座美麗的懸崖上已經沒有什麼城堡了，斷壁殘垣悲慘地向城堡曾經的創始人宣告自己已經被迫退休，焦黑的人形物體挂在铠甲們支出來的長矛上，薩拉查拔足狂奔，辨認不出方向，但是他知道自己在尋找什麼。

——戈德裡克？戈德裡克！

在一座如老态龍鐘的猴子一般可笑的雕像下，紅發的俊美男人緊閉雙眼，他的脖子上隻有兩個巨大的血洞，黑血早已幹涸，彌漫到地面上。在戈德裡克旁邊，蛇怪倪克斯雙目盡毀，一把利劍從嘴巴中穿過大腦将小姑娘釘死在地面上，心髒劇烈震顫，耳邊一片轟鳴，眼前的景象變成模糊的白霧，隻有兩具冰冷的屍體流淌出刺目的黑血向夢境的主人宣揚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