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噩夢？”戈德裡克蹙起眉頭，“難道不是因為詛咒嗎？”

薩拉查從烤鲑魚的配菜中挑起一塊紫色的碎葉，那看起來和普通洋蔥沒什麼區别。

“颠茄，我的食材裡，被人下了藥。”

赫爾加大驚失色，連忙接過那塊碎葉察看起來，随即神情變得嚴肅：“的确是颠茄，但是怎麼會出現在廚房？”

羅伊納扒拉着自己的那塊熏鲑魚，配菜是普通洋蔥，又看了看戈德裡克的，絕對沒有問題。

“會是誰幹的？”戈德裡克掃了一圈坐在四張長桌前的小巫師，“應該不會是學生們吧？”

“待會兒我們去廚房看看就知道了。”薩拉查沒有直接說明的意思。

這下他們哪裡還吃得下去晚飯，四位創始人一同離開餐桌，亨利一邊将魚肉塞進嘴裡一邊對弗裡曼表露贊同，後者拿着一個家裡新寄來的魔法道具沾沾自喜呢。

“教授們這是去幹什麼？”不是每個人都對弗裡曼感興趣的，迪克湊在亨利耳邊小聲交流，他們的視線從四巨頭身上依次滑過。

亨利挑挑眉：“誰知道呢？”然後又開始誇耀起弗裡曼的家庭來。

廚房裡，阿爾伯特站在教師席薩拉查對應的位置，手垂在桌子下面，聽見門響，阿爾伯特擡起頭，眼看着四位教授魚貫而入。

“阿爾伯特，”薩拉查率先開口，“我交給你的作業完成得如何？”

“這就是我的答案，教授。”阿爾伯特擡起手，一直年邁的家養小精靈随着他的動作被粗暴地拽上餐桌，其他家養小精靈都離得遠遠地往這邊看，時不時用魔法為長桌補充菜品。

“奇奇？不會吧？”戈德裡克大張嘴巴，“它有什麼理由這樣做？”

薩拉查顯然也沒想到這個答案。

“是不是希斯命令你這麼做的？往我的飲食裡加入颠茄？”薩拉查的語氣聽不出喜悲，“适量的颠茄可以放松神經，過量的颠茄與缬草結合會誘發噩夢。你是我的私人小精靈，你知道我最近在服用無夢藥劑，所以你用颠茄來使藥性發生改變。”

“沒有，奇奇、奇奇是個壞精靈，奇奇使主人受到了傷害！！！”年邁的家養小精靈面對薩拉查和戈德裡克的壓力時一直是那個挺身而出的角色，但是現在，那些坦然和淡定卻被家養小精靈的本能所取代，它不顧一切地想要沖進油鍋弄傷自己，但是在場的成年巫師，每一個都魔力強大，絕不會放任奇奇自我毀滅。

“我命令你不許擅自傷害自己，如果我最終判定你有罪，我會親自施以懲罰。”薩拉查的聲音平靜極了，“現在回答問題，是希斯讓你這麼做的嗎？”

奇奇痛苦地跪在地上，聲音都打着顫，契約束縛着它不能傷害自己，但是這與它的本能相悖。

“不是、不是小姐讓我這樣做的。”奇奇的語調充滿愧疚和痛苦，“是奇奇，奇奇知道主人一直有胃疼的毛病，奇奇撿到一張筆記，上面寫着颠茄可以治療腸胃痙攣，奇奇就、奇奇就拜托善良的、友好的小巫師去幫忙采摘了一點。”

阿爾伯特證實了他的說法：“亨利也是這麼說的，是奇奇拜托亨利去溫室采摘的。”

戈德裡克：“你有胃病？”

薩拉查：“什麼筆記？”

異口同聲。

薩拉查瞪了戈德裡克一眼，示意他别說話。

“什麼筆記？”薩拉查繼續問道。

奇奇從圍裙裡取出一張普通的羊皮紙，上面是某位學生記的筆記——颠茄的藥用價值：緩解胃腸道痙攣、散瞳等，是複方湯劑的重要原料之一，還可以用來調制女巫飛升油膏（一種能使掃帚獲得飛行能力的重要煉金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