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離開現在的家之後,留在家裡的東西,真的會如你所說的那樣、變得‘一塌糊塗’那般糟糕嗎……”仙羽閉上眼睛,有些郁悶地說道,“那可真不是我想看到的結果啊。”
“有一個詞兒,叫‘風化’嘛。那是說,時間太久了的話,就算東西根本沒有使用與磨損,也會自然變得碰一下就會粉碎了的現象。”司甯說道,“多年沒有住人的地方,裡面的東西往往都會出現類似‘風化現象’的負面影響。所以,為了避免這一點,我們還是帶上……‘師尊家裡除了房子之外的東西’吧。”
“除了房子之外的東西?”仙羽說道,“你還真的是要幫我搬家啊?”
雖然這也在仙羽的預料之内,但她依然會感到驚訝。
“嗯……”司甯歎息着說道,“我本來想的,隻是與師尊出去旅行一趟而已。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想和師尊現在去做的事情,的确是在旅行,但這次旅行,可能會非常久遠。怎麼說呢……”
“怎麼說呢?”仙羽重複了一遍,問道,“有什麼不好啟齒的部分沒說嗎?”
“的确是有的啦。”司甯說道,“我想請您做好,這一次旅行,可能用上很多年、甚至‘根本回不來’的可能吧。”
“你是說……我會死在外面,也就是所謂的‘客死異鄉’嗎?”仙羽的話很是耿直。
(這麼說來……我還沒想過“自己要死在哪裡比較好呢”這種問題呢。)
(思考這種遙遠而又沉重的事情的時候……總覺得莫名地寂寥呢。)
仙羽不由得輕輕歎息出一口氣來。
“我是不想這麼說。但也有可能就是這樣。”司甯說道,“别誤會,我不是認為師尊會短命。我是說,雖然師尊應該會長生久視,但在今天之後再也沒回到這裡的可能性也依然存在啊。死在外面并不一定是死于非命嘛,而僅僅是存在‘再也沒有回來’的可能性而已。”
(也是……也許我離開“天雨村”之後,就不再留戀這裡了。)
(這裡雖然是我成長的地方,但似乎也不是我一定要永遠生活的地方。)
(話雖如此……)
仙羽依然感到有些困惑。
“既然這樣……那種樹和養蜂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啊?”仙羽說道,“我還以為,你安排種下的那些東西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呢。”
“肯定有意義啦。”司甯說道,“我會竭盡全力‘監視’您的家,不讓它出意外的。可惜,如果真的出意外的話,就不是‘監視’就能解決的。‘監視’說到底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它對我來說,唯一的用處就是,這個房子或者這裡出事的話,我可以知道它為什麼會出事,僅此而已。”
“你用這些東西來‘監視’我的房子?”仙羽驚訝地問道。
“是啊……”司甯有些不安地說道,“難不成師尊不喜歡這樣?那确實是我冒犯了。這是因為,我以為這個家裡反正也沒有人居住了,那我在這裡安插監視用的‘眼線’,對師尊來說就隻有正面的意義而已。師尊即使不住在這裡了、也還是會感到冒犯的可能性,我确實沒想到,抱歉啦。”
“不,我在意的不是這個啊……”仙羽說道,“你還會隔空‘監視’?而且隻是監視這樣的小地方、小細節?那你的本事還不小呢,當然,我不是在諷刺你啦……”
“嗯……我當然也多少有點兒本事呀。”司甯說道,“我在外面流浪了那麼多年呢,若是一點本事都沒有的話,怎麼才能活到與師尊相見呀。更何況,要是真的毫無能力的話,也不配當師尊的弟子吧?”
(當弟子有什麼配不配的嘛。)
(倒是……無能力的我,其實沒有什麼師尊的資格才對吧?)
“你說的話真怪……算了,不說這個了。”仙羽謹慎地問道,“所以,你真的可以把我家的家具也一并帶走嗎?”
“當然?不過,過程不能讓師尊看到。”司甯說道,“如果師尊需要帶走那些家具的話,就對我說吧,我一定會盡力而為的。其實,就連房子這麼大的東西我也不是不能帶走,隻不過,會有一些小麻煩。因為它有地基,是緊密地聯系在地上的。如果拆掉的話,就會變得不那麼結實。不過,如果幸運的話,就算搬到别處,也還能住人呢。但我不能保證‘一定可以住人’這一點就是了。”
“不能搬動我的房子,原來還有這樣的理由嗎?”仙羽說道,“我還真的以為太大的東西就不能搬運呢。”
“比較大的東西,确實是比小一些的東西難搬運一些,但影響不大。”司甯說道,“把這間房子裡的家具搬運到另一個房間裡,這很容易。但如果把這個房子整體搬到另一個房間裡面的話,感覺上就會變得非常奇怪了呢。如果真的搬運的話,我應該會設法把它安置在一片空地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