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甯說完之後,便沉默地朝目的地走了過去。
不知為何,在這段時間裡,司甯也沒有把仙羽放下來的意思。
(真奇怪,其實隻是去查看那裡的話,不需要帶着我也行吧?)
(難道……他打算一直抱着我不成?)
仙羽産生了這一奇怪的、近乎擔憂的念頭。
(如果他總是維持這個姿勢的話,做各種各樣的事情都會收到影響吧?)
(他的雙臂、雙腕、雙手,一直是這樣被占用的話,不是幾乎什麼都做不了……了吧?)
司甯又這樣走了幾步之後,仙羽實在有些忍不住了。
“你不先把我放下來嗎?”仙羽詢問道。
“我不想放。”司甯以“天經地義”一般的口吻說道,“一來,我需要師尊的感知能力。二來,我覺得放手也很麻煩。三來,師尊的身體那麼輕盈,一直抱着也不辛苦;真的到了需要用手操作什麼事情的時候,再放下師尊也來得及嘛。但是,師尊可是真的累了。因此,一想到放下師尊,就很不忍心。最重要的是,師尊很怕寂寞不是嗎?”
(之前,不應該流露出害怕寂寞孤單的模樣的。)
(不慎流露出來了之後,就變成了被拿捏的弱點嗎……)
仙羽能推測到自己的臉已經通紅了。
因為,就連額頭與耳朵部分的溫度,她都感到燙得不正常。
“好吧。你真奇怪。”仙羽不由得産生了逃避一般的疏離心情,強調式地說道,“我的‘感知能力’又不會因為落地而下降。你把我放下來的話,我自己也會走路的。”
“還是會下降的吧。”司甯卻是鄭重其事地做出了否定,說道,“當師尊不走路的時候,全部的注意力都可以分配給‘感知’方面。但如果您雙腳着地的話,一定會為了在站立與走路時維持平衡,而需要消耗對應的精力的。因此,這時師尊分配給‘感知’方面的注意力就會随之減少。這樣一來,師尊的感知能力,當然不會像現在這麼強……按我的推想,應該會是這樣的結果才對。師尊有什麼不同的見解嗎?”
司甯的話有些複雜,但仙羽在認真聆聽之後,姑且還是弄明白了他的意思。
“當真嗎?”仙羽半信半疑地說道,“我自己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知識呢。被你這麼一說,我覺得很有趣。雖然不明白,但是聽起來倒也很有道理的樣子……”
(仔細想想,好像也的确如此。)
(被他“公主抱”着的時候,我确實……簡直是前所未有地體驗到了放松與振奮的感覺。)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難道真的有如他所說那樣的原理存在嗎?)
在對司甯的新奇觀點抱有認同感與信任感的狀态下,仙羽感受着這種奇妙的氛圍,心情也跟着愉快了起來。
“感覺不到也沒關系哦,師尊不用勉強自己認可我的觀點的。”司甯寬慰一般地說道,“反正,我們馬上就要到了……不,已經到了呢。”
(依然不把我放下來嗎?)
仙羽這樣想着,但什麼也沒有說。
來到仙羽所指的、粉紅色的“位置”之後,兩人仔細觀察四周,發現那裡竟然到處都存在着花瓣一樣的東西。
不過,把它們說成“花瓣一樣的東西”還不準确。
那些東西看上去是花瓣,聞上去也是花瓣,想必摸上去也會是花瓣的感覺吧?
或許,這樣直接把它們認知為無數“花瓣”就可以了。
“這是花嗎?”司甯問出了一個仿佛在“明知故問”一般的奇妙問題。
大概是因為,那些實在與花瓣太過相似的幻想之物,他難以當成真正的鮮花來看待的緣故吧。
“這也許是某種花吧,就和我之前說的一樣令人介意。”仙羽迷惑地反問道,“說起來,這些東西看起來很眼熟,但我卻認不出來。你能辨認出它們是什麼東西嗎?”
“這就是……”司甯欲言又止,終于還是說了下去,“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東西就是‘蜂’啊,就是之前被師尊射掉的東西吧。沒想到落在了這裡,竟然還能找到……”
“這竟然是‘蜂’嗎?”仙羽說道,“它是否有什麼危險,我們應該盡量避開它嗎?”
“沒有危險,被師尊射下來的時候,它就已經死了。”司甯說道,“我們現在應該去查看它的‘屍體’,而不是回避。”
“那麼,你放我下來吧!”仙羽說道,“你抱着我的話,我看不清楚。我本來眼神就不好,若是繼續讓我待在你懷裡的話,視野就太差了,這樣子我幾乎什麼都看不清、很别扭。”
“是,我知道了。”司甯恭敬地說道,“師尊請下來吧。非常抱歉,請務必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