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卷餅。”對方平淡地說道，“單餅二文。加一個雞蛋一文。加一份酸菜二文。加一份豆芽二文。加熏肉五文。加香腸五文。你要什麼？”

（原來可以自己決定加什麼配菜嗎？我還以為是搭配好的，每一份都差不多、售價也完全一緻的情況呢。）

攤主的解釋與仙羽的想象稍稍有些不一樣，但她依然很感興趣。

“‘單餅’是什麼？莫非就是這種‘餅’的名字嗎？”仙羽想了想，這麼問道。

“‘單餅’不是餅的名字，就是這‘單獨的一張餅’的意思。”攤主解釋道，“如果你隻出兩文錢的話，那就隻有這一張加了調料的餅。如果你需要加其他配料的話，加多少要多少的錢。看你打算加多少了。”

“那……我就要單餅、雞蛋、酸菜、豆芽吧。”仙羽說道，“這些加起來是七文錢吧，對嗎？”

“是七文錢。”對方問道，“你每樣素菜都隻要一份嗎？不加肉的配菜了？”

“是。”仙羽答道，“我不吃肉。我隻吃素菜。”

“那我要說一下，這樣搭配的話，吃起來會很寡淡的，不好吃可别怪我哦？”既奇怪而又熱情的攤主，似乎看不慣仙羽要求的搭配、還試圖對她解釋這樣做不對勁兒的原因。

盡管攤主的行為，隻是讓仙羽感到有些困擾而已。但想到對方的真實身份是“鬼”的時候，她又莫名地覺得安心了起來。

（明明是“鬼”，但和人可真像啊……）

“不會的，沒關系。”仙羽說道，“我不在意，寡淡一點兒也沒關系。”

“你當真隻要一個雞蛋嗎？”對方勸說道，“如果要吃素卷餅的話，我建議你至少加兩個雞蛋進去，平衡素卷餅的寡淡。這會兒我剛好很閑，如果你喜歡炒蛋的話，就多加幾個雞蛋吧，我可以幫你打散後用油炒熟再卷進去的。炒蛋吸了很多油之後、會比煎蛋多出油香味，如果是我繁忙的時候，這樣的服務可是沒有的哦？”

（作為“鬼”來說，“她”也過于人性化了吧？我覺得，也許普通的人，都不至于像“她”這麼熱情……）

由于這裡的光線十分奇怪的緣故，“鬼市”裡來往的商販與顧客，都無法看清面貌與身形。

但從攤主的服裝上，仙羽判斷對方也許可以算是“女性”。

盡管如此，仙羽對自己的這個判斷也沒有任何自信、隻不過是一種未必準确的感覺罷了。

（雖然炒蛋聽起來更好吃，可是，我希望的是吃到種類盡可能多一些的小吃、但每樣都隻少少地吃一點兒……）

盡管攤主的建議明顯是出于好意，但仙羽對于接受建議卻十分猶豫。

思索後，仙羽問道：“如果我隻要一個雞蛋的話，可以做炒蛋嗎？”

“一個雞蛋當然不能做了！”攤主說道，“雖然我現在确實很清閑，但我也不想為了一個雞蛋動手攪打一次。你隻要一個雞蛋的話，那就隻能放煎蛋給你啰。”

聽到攤主的話，仙羽難免有些失落。

不過，她的心情倒也沒有變得特别不愉快、而是很快恢複了平靜。

“那就不用了……”仙羽說道，“隻放一個煎蛋就好了。”

拒絕攤主的建議，似乎比仙羽想象中的更為簡單。

而且，仙羽之前以為對方會因此感到不快的擔心，也被事實證明是杞人憂天。

“她”似乎絲毫也不為“沒能推銷出自己拿手的炒蛋”這件事感到不爽。

（也是，畢竟多加一兩個雞蛋，也掙不了多少錢。）

（像“她”那樣熱心的“鬼”，大概本就不是為了多賺錢而試圖說服我的吧。）

說清楚自己要求的搭配時，仙羽本來以為這就可以開始做了，但情況卻比她所想象的複雜一些。

攤主沒有動手制作素卷餅，而是繼續詢問道：“你要什麼口味的調味？”

這問題可難住了仙羽，她隻得反問道：“那你這能做什麼口味啊？”

“調味的基礎都是鹹味的。”對方說道，“在這鹹口基礎上，還有甜味、辣味、酸味、麻味可以添加進去，你想調成什麼樣的味道？”

（這麼複雜啊……）

（我又沒有吃過，怎麼知道“素卷餅”是哪種口味更好吃呢……）

仙羽又不知道該怎麼決定了。

“‘卷餅’裡該加什麼調料才好呢？”仙羽輕聲呢喃道，“我不知道啊……”

仙羽的嘟囔既是在自言自語、又是由于困惑在向攤主求援，但令人遺憾的是，攤主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

不過，“她”也有可能是聽到了，但不認為仙羽是在詢問、而當成了純粹的自言自語吧？

總而言之，仙羽微弱的說話聲，并沒有引起攤主的注意。如此一來，便使她感到，尴尬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出乎意料的是，盡管攤主對仙羽的詢問沒有什麼反應，但懷抱着她的司甯，卻清楚地做出了反應。

“微甜、微麻、微辣、微酸、微鹹。”司甯輕快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