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羽很清楚,自己以前吃東西的時候,不會這麼明顯地感到精力旺盛、變得興奮起來的。
不如說,往往還恰好相反。當仙羽吃過東西的時候,她反而會覺得有些困倦。
(“可可”真是一樣好東西……)
仙羽嘟囔一般地輕聲說道:“說起來,總覺得有點兒遺憾……”
“什麼遺憾啊?”司甯問道,“師尊的态度,可以不用這麼謹小慎微的。如果是您的事情的話,無論想要說什麼,我都會好好聽着的哦。”
“我在遺憾一件事……”仙羽很糾結地說道,“第二天會變成這樣,你真的不知道嗎?”
“基本上……算是不知道吧。”司甯苦笑了一下,又疑惑道,“師尊是想問我什麼呢?第二天會遇到的具體‘異變’是什麼,我真的不太知道哦。”
“你昨天要是告訴我,第二天就會有什麼‘異變’發生的話,那我就不會想要住店了。”仙羽哀怨地說道,“至少也是不着急住店吧。就算定下了要住的旅店,我也會和你一起繼續出去玩的。昨天晚上,我根本沒有玩夠啊。”
“這原來是師尊的想法嗎?”司甯很是抱歉地說道,“我還以為師尊已經累壞了呢。因為這個,我都沒有建議師尊去做任何事。早知道的話,就該帶師尊多玩玩的才對……”
“我能有什麼累的呀?”仙羽說道,“從頭到尾,都是你抱着我走路嘛。”
“雖然也是說的這樣,可是……”司甯說道,“但我以為,即使是被抱着走路,也是很累的事情呢。就算是師尊不想走路,也不一定就會因此覺得輕松啊。”
“确實,被抱着走路,也是挺累的。”仙羽說道,“但是,這和持續走路或是體力勞動所導緻的疲憊根本不可同日而語。而且,就算累壞了,一直被抱着走路,也能堅持下去。實際走路可就不行了,沒有力氣就是沒有力氣。與其說我累壞了,所以想找旅館;倒不如說,因為我覺得你總這麼抱着我會很累,我才想要住店的啊。”
“嗯……我沒有想到這些。”司甯說道,“師尊真是太體貼了,但我卻沒有觀察到師尊的體貼一面。我還不夠理解師尊,這讓我覺得很羞愧……那,師尊的遺憾到底是什麼呢?難道是我沒有聽懂嗎?總覺得師尊之前說的不是很明白……”
“我是想說……早知道今天就見不到‘鬼市’了的話,我昨天說什麼,也要在‘鬼市’多玩一會兒的啊。”仙羽說道,“而且跟‘玩的時間不夠長’比起來,最讓我感到遺憾的是,一直到最後,我都在沒有吃多少東西情況下,結束了這次‘鬼市之旅’。這讓我感到很虧,一想到這件事,我就會為之哀怨不已。啊啊,為什麼時間不能倒流呢?早知道這樣的話,我就算想不讓你抱着我、而是自己走路,也要逛遍整個‘鬼市’才對……”
“師尊,真的很抱歉。”司甯說道,“都怪我思慮不周。早知道的話,說什麼也要帶您一起去玩個痛快才對……”
“不說這個了。”仙羽歪着腦袋說道,“我們下一步去哪裡呢?依然用腳步行去嗎?好吧,我是被抱着走的一方,算不得步行就是了……”
不知不覺間,仙羽已經習慣了這種奇怪的行動方式。
如果司甯突然說“不想再抱着師尊”這種話的話,仙羽一定會陷入巨大的恐慌吧?
(這就是習慣與得寸進尺了吧。)
(在幾天之前,我肯定會覺得“别人不抱着我走路”是很正常的行為。)
(但現在,如果他不抱着我走路的話,我就會懷疑他是不是讨厭我了呢?不然的話,為什麼不會像之前對我那樣好了呢?)
(為了避免遇到這樣的情況,我是不是應該先拒絕他才對?)
(我是不是該認為這樣做本來就不正常的,所以我拒絕再被抱着走?)
(可是,如果這樣的話,又會有新的問題。)
(他會覺得,我不讓他抱着,是因為讨厭他了吧?)
(唉……真是糾結啊。人與人之間,過于親密、卻缺乏信賴與承諾的話,大概就會變成這樣吧。)
想到很多此類瑣碎事情的時候,仙羽就強烈地陷入了糾結狀态。
“師尊怎麼了?您看起來并不怎麼愉快呢。”司甯說道,“看您在那裡發呆。是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
“确實不開心。”仙羽想了想,真的把自己擔憂的想法說了一遍。
然後,仙羽說道:“你覺得呢?我的擔憂是否合理?”
“真不愧是師尊。”司甯愉快地笑了起來,說道,“就連您會為之煩惱的事情,聽來也是這麼可愛。”
“什麼呀,我這麼說,不是讓你冒犯和調戲我的哦?”仙羽說道,“我很正經的哦。我真的想知道這件事該怎麼辦?我陷入困境了啦。”
“事情本來就是這樣。”司甯說道,“無論有沒有什麼承諾、信賴,我對師尊的感情都不會變的。”
“為什麼這麼說呢?”仙羽說道,“我始終不能理解。我們分明才認識這麼短的時間而已,但你卻像認識了我很多年一樣。難道你曾經是我的‘舊識’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又是何時相識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