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璇微微一笑,道:“唐家娘子也和你們一夥的?”
“你說她啊,對啊,她人也好,至少待我們幾個兄弟不錯,不過就是心狠了點,竟一下子弄死了自己的弟弟,啧啧啧,不過也一下達成了自己的心願。”
“那宋娘子?”
“她我們倒沒想過下死手,不過就是讓她知道她父親不是個好人罷了,這種出生在金玉床上的女娘,隻消污蔑一下她家人都形象,就能讓她不好過。”
不愧是混迹社會底層多年的人,辦法應有盡有,陸星璇心想,不過得到了她想要的,也不必再說些什麼彎彎繞繞的了。
“出來吧。”她沉聲道。
“甚麼意思?”小厮面上不解,卻聽後面傳來聲響。
“長岸,你……”李孟廉臉上滿是失望,後面緊跟着的,還有宋家父女以及府兵。
宋之真一聲喝令,“拿下!”
長岸見情形不對,欲要挾持陸星璇,卻不料她三下五除二,竟一下卸下他手上的木棍,單手被反到身後,雙腿跪在了地上。
“我我我錯了啊!大郎君我錯了,都怪二郎君蠱惑我,我真不是有意啊。”長岸不是個有骨氣的,于是開始磕頭認錯,乞求放他一馬。
宋之真看向李孟廉,見他背過頭去,也就令人将這小厮押下去。
“去将剛剛那小厮所提的人全都帶到牢中,我隔日審問。”
不一會兒,各大府上的庶子庶女都被官兵押走,其府上的人皆是疑惑,還想讨個說法,卻知道其中緣由後,氣得紛紛想要讓宋之真用重刑。
隻是那是後話了。
宋遠黛不好意思地看着面前的父親,猶豫片刻,道了句:“爹,我……”
宋之真摸了摸她的頭,道:“我不怪你,隻是我的黛兒可能需要多看看外面,我想,等春天到了,我們一家多去外面走走,陪爹看看農田,可好?”
“嗯!”宋遠黛重重點頭,随後又看向李陸二人,她紅着臉道:“抱歉啊,讓你們為我跑上跑下,隻是現在不便感謝,過些時日我會登門拜訪!”
又想到剛剛發生的事,宋遠黛拍拍李孟廉的肩,道:“沒事!過倆日我給你送幾個忠仆!”
李孟廉哭笑不得,卻還是應下。
“多謝宋娘子相助。”陸星璇趕在宋遠黛說話前開口,她知曉若沒有宋遠黛,恐怕今天她得負點傷,又道:“時候不早了,我和李兄還有事,就先走了。”
得到宋之真點頭,二人離開了此處。
冬日的陽光鮮少有暖和的時刻,隻是照在白雪上,晃得人眼睛半睜,走出巷子,街上的叫賣聲如潮水撲面而來,鋪子裡冒出的蒸氣飄到空中,隻留下人的想象。
明明才過去一會兒,李孟廉卻覺得過了大半輩子,他長吐一口氣,那口氣化作白霧片刻便沒了蹤影。
“讓陸兄看了笑話。”他苦笑道,沒想到他視如兄弟的長岸長汀會這樣對他,真真是世事難料啊。
“既稱為兄弟,又何談見笑?”陸星璇輕聲道,不過她心中還是有疑惑,“今日你那邊究竟發生了甚麼?”
“是這樣的。”李孟廉開口道。
原來李孟廉如約到了何府,也确實如長岸所言,自己心痛不已,不過那酒他卻沒喝,長岸說他去茅房,李孟廉允了。
本想去主廳等他,不料路上突然頭暈,長汀便來扶他,路過池塘,那長汀竟一下子将他推入池中,冷水讓他徹底清醒,他意識到長汀有問題,故而假作不會浮水,慢慢沉入池中。
長汀見差不多,故而大聲呼救,又将他救了起來,雖然凍得不行,但若是按照他們規劃得走,恐怕能有大收獲,故而他開始憋氣裝死。
正如他所料,何府着急地将他擡入暖和地,而那長汀到處說是他腳滑跌入池中,而自己不會浮水,無法救他。
可李孟廉記得自己的浮水都是長汀所教,那時身體雖已回暖,但心中卻仍舊冰冷。
而後長岸說去尋陸星璇,李孟廉覺得會出大事,但為引出後面,他待長岸離開後,馬上起身,令人抓住長汀。
随後在何府換了身衣服,便匆匆趕來,隻是沒想到會有宋家父女相遇。
陸星璇聽此,不得不感歎這兩小厮太過心急,但又覺想法不妥,故而沒有說出來,隻是道:“人心難測,李兄日後得好好看人才行。”
“我也沒想到隻是拒絕給他二人還賭債,就給自己惹上這麼一個大麻煩,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