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過神來,她已是丢下忙着的活計,跑回家來。
得知人沒甚麼大礙,陸星月才發覺身子冷得厲害,直往覃氏懷裡鑽。
“四妹妹還同幼時那般黏人。”陸星茵笑眯眯道,随後起身,“這麼些年過去了,已是高出母親許多的女娘了,應當獨立些才好。”
陸星月一下子抽出身來,直愣愣地看着陸星茵,疑惑瞬間轉為驚喜,揚聲道:“姐姐!你真的是三姐姐嗎?”
她又看向覃氏,想确認真假,見覃氏笑着點頭,随後撲向陸星茵,道:“你總算回來了,我可想你了。”
兩姐妹又是一陣打鬧。
陸星月似是想到了甚麼,疑惑道:“三姐姐,你這些年都幹了些甚麼呀?”
“學了門手藝也就這麼過了下去。”陸星茵摸了摸陸星月的頭發。
“原來如此,我剛聽你那聲音,還以為你是我那門店的掌事。”陸星月笑道。
陸星茵微微一笑,道:“我怎麼可能是掌事呢,做掌事的都是些不得了的人,我這種就還是算了。”
覃氏倒是有些不可思議,道:“竟還有女娘當掌事?”
“那當然,我們那掌事跟三姐姐差不多高,平時都帶着面紗示人,聽在那幹了挺久的女娘說這位掌事手段了得,隻是為了某些事才來到這的。”陸星月道,“且那掌事平日裡對我挺好,我一靠近她就覺得親近。”
“這窮鄉僻壤的,應當是甚麼重要的事吧。”覃氏聽到那位掌事對陸星月平時多有照拂,心中生了許多好感,道:“改日娘做些吃食,你給你那掌事帶些去,好感謝人家。”
三人寒暄着,覃氏還時不時給陸星璇擦汗,直到門再度被打開。
“三娘子,我回來了。”慶姨提着食盒,沖屋内其他兩人點了點頭,後放下食盒,從裡頭端出一碗黑乎乎的藥來。
藥的苦味瞬間在房間裡彌漫開來,在場的無不皺起了眉頭。
陸星月順着聲音看向慶姨,恍惚間覺得此人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見過她,還沒想起來就被說話的聲音打斷,注意力一下就飛到了陸星璇那邊。
“我在那孫郎中的屋内将藥煮了,所以來的就晚了些。”
覃氏馬上起身給慶姨騰出地來,隻見慶姨熟練地抱起陸星璇,将藥喂了下去。
“我大姐姐呢?”
聽到來者是從孫郎中那來的,陸星月下意識問道。
慶姨知道她問的是誰,道:“大娘子原想跟着我一起來的,但孫郎中那來了位腹痛的婦人,故而要晚些才能來。”
陸星月雖說心中有些埋怨陸星清不能及時趕到,卻也知曉她的職責所在,所以也隻是歎了口氣。
“那璇兒何時能醒來?”陸星月聽到覃氏話後,其他事立馬抛之腦後,眼巴巴地看向慶姨,想要聽到些好消息來。
慶姨摸了摸陸星璇的腦袋,又把了脈,良久,才道:“不出意外,明日就能醒,具體時間我暫時還不能看出來。”
“好好好。”覃氏舒了口氣,“隻要能醒來就已是極好了,多謝您了,這診金多少,我給您。”
慶姨下意識看向覃氏身後的陸星茵,見她微微擡頭。
慶姨道:“診金就不必了,我這些年與三娘子待的久了,将她視如自己的親閨女,既然這位郎君與三娘子是同胞姐弟,那就不必談何診金。”
陸星茵接着話,道:“是呀母親,慶姨都說不必了,咱就省下這些錢來,明日請個好點的訟師,讓您少吃些苦頭,多好呀。”
“你這孩子。”覃氏壓低聲音,“她這些年把你照顧得很好,将我撫育你的責任攬了過去,我已然欠了許多,怎能因為你和你弟都是我生的而讓人家再白白診斷呢。”
“我還沒謝謝她這些年對你的照顧呢,再說了,我甚麼苦頭沒吃過,倒是你,小小年紀就吃了不少,若不是慶姨在,我都不敢想……”
說到此,覃氏眼中閃爍着淚光,她擦了擦,道:“診金還是需要的,您說個數,我這就拿給您,等一切安排妥當了,我再請您吃頓飯。”
“不過……”覃氏猶豫片刻,道:“去酒樓我恐怕還不能做到,隻能請您吃吃那農家菜了。”
慶姨有些為難地看向陸星茵,陸星茵神色掩蓋在一片陰影之中,不知她在想些甚麼隻能瞧見她點了點頭。
這才道:“我是農家長大的,這農家菜就是我喜歡的,也是麻煩您了。”
“那診金就一兩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