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皮搭造而成的簡陋帳篷前,正蹲坐着一黑發黑眸的男人,他手握骨刀,專注的處理着手中木劍的劍刃,試圖磨得更鋒利些。
“林,今天就可以到斯亞王城了!你就跟我們一起去試試石中劍吧?那石中劍據說是從神明紀元就流傳到現在,持有石中劍的勇者将會擁有強大的力量以及千年的榮耀……”
叽叽喳喳的紅發少年也不管身旁男人有沒有聽進去,自顧自的說着那關于石中劍的傳說。
等到說得嘴巴都有些幹,他才停了下來,悄悄打量起身旁的男人。
這是他見過最強大的劍士,哪怕對方的劍隻是一把木劍。
憑借木劍就可以輕松解決掉包圍整個村莊的狼獸,這樣的力量,恐怕已經到達傳奇大劍士的程度了!
除了強大外,對方還無比的神秘,那深淵而來的黑發黑眸以及神明般不可冒犯的冷峻容顔都無一不證明着。
忽然又想到了些什麼,紅發少年笑着說道:“林,你不是在尋找大預言師嗎?拔出石中劍的勇者就可以直接見到傳奇大預言師!”
聽到這話,林玄鈞手中骨刀微微停頓,他開口說道:“具體?”
紅發少年終于得到了回應,嘴巴一張,高興的把那些關于勇者也關于石中劍的事情再次說了起來。
當然,他也沒忘記對方最關注的大預言師。
千年之約将近,像林這樣強大并且心志堅定的劍士,石中劍也會承認的吧?
林玄鈞邊聽着少年誇張的話語邊繼續着手上的動作,直到木劍都被他修出鋒刃,少年依舊還在喋喋不休的講述着勇者的英勇以及那石中劍的強大。
這個世界的大多數人都向來如此的熱情,熱情得讓他不太能招架得住,隻能沉默以待。
他本不屬于這個叫做塞塔的世界,而是來自修真界,或者說修真界中的仙界。
原本以為自己隻是誤入以往不曾了解的三千世界中,但卻發現這裡的法則與三千世界全然不同,就連天道都差異甚多。身上的仙靈之力也被壓制得不剩幾分,除了天雷淬煉千百遍的強橫肉身外,能使出的隻有劍。
至于為何會來到塞塔。
他猜想,也許是與他的師父有關。
林玄鈞少時慘遭滅門之災,本是修真界世家子弟卻流落成凡間乞兒,就連過人的天資也因種種原因被毀。幸而在破橋下遇到了同在乞讨的金發男人,也就是他的師父。
自此,就随着師父入修真界,開始了各大宗門‘蹭課’的修行。
師父性情極好,雖總是說着古裡古怪的話,長相妖異又金發藍瞳,卻總能廣結善緣,修真界過半的大能都是其好友。
可在林玄鈞終得報仇雪恨又平息修真界的天魔之災後,悉心教導他的師父卻消失了。
不僅僅是字面上的消失,而是所有存在的痕迹都徹底消失不見,修為再高的大能都再不記得世間曾存在這麼一人。
他費勁心思尋找師父的下落,所有人都道是他魔怔,但他認定,那絕不是假。
直到林玄鈞壓制不住修為飛升仙界,也依舊找不出師父消失的真相。隻從仙界大能持有的溯世鏡中得知自己原本飛升之路應更曲折更艱險,經曆千種磨難萬般痛楚,方得大道。
但天命卻莫名改變了。
若說有什麼意外,也就是他那找不到任何存在痕迹的師父。
如今來到這個滿是七彩眸發的世界,林玄鈞竟感知到了師父的氣息,若隐若現、時強時弱,卻真真是存在!
以往修真界中常有善蔔卦者能尋人蹤迹,在這裡亦有善蔔卦者,就是他要尋的預言師。
師父修為不低,要想找到對方留下的痕迹,恐怕也隻有這方天地居民口中厲害的傳奇大預言師才能做得到。
想到這,林玄鈞看向了身旁的少年,若是頭發眼眸都改換個顔色,似乎就與自家師父就有個三四分相似了。
也不知是怎回事。
這個世界上的人長得都跟師父很像呢!
他平日都是靠着眸發顔色、身形動作、聲音語氣種種結合,才得以分辨出誰是誰。
若無意外,師父應該是出身于這個世界。
“科納,該出發了。”
“瞧,林都聽膩你那些個故事,夥計你就不能安靜點嗎?”
“王城就在眼前了,年輕人激動些也是正常的。”
“也對,當年我剛進斯亞,一瞧到那石中劍,就覺得我會是下一千年的榮耀加深的勇者呢!”
“嘿,你還真敢說。”
……
商隊十分客氣的将林玄鈞請上馬車,能不客氣嗎?他們這趟可多虧了對方,才能在打劫的好幾批強盜手下護着貨物。
很快,商隊就熱熱鬧鬧的啟程了。
太陽高挂時,他們一行正好到達城門口。
作為斯亞的王城,進出自然需要登記,隻是管理并不算非常嚴格,隻需要知道種族就可以了。
畢竟王城裡總會坐鎮着一些強者,輕易惹不出大事。
而如果出現了強者們都無法控制的事情,強者都沒辦法了,登記的衛兵還能做些什麼不成?
正在衆人耐心等待時,突然有個老婦人朝着林玄鈞優雅的行了個禮,緩緩開口說道:“光明神在上,請問您是來自深淵的商人嗎?我想買上幾朵深淵薔薇……”
聽到這話,正在跟衛兵核對身份的科納連忙回過身,朝着老婦人說道:“您認錯人了,這不是深淵商人,而是尊貴的劍士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