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又是一無所獲!
陸千駿垂頭喪氣地踱回公安局,一進辦公室,隻見“1.15”小組的其他人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坐着,鄭勁松捧着茶杯,不知是想喝茶還是想放下;祁順海手指夾着香煙,從上面帶着一截長長的煙灰,看得出他點着後并沒有抽,何以藍一手拿鋼筆,一手捧着打開了的筆記本,但眼睛卻凝視着窗戶,他們看見陸千駿走進來,并未改變那木雕泥塑般的姿勢隻有鄭勁松向他點了點頭,說了聲坐。
陸千駿覺得氣氛很不尋常,便輕手輕腳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剛才去查羅、周二人了?”鄭勁松放下手上的茶杯問。
“是的。”陸千駿心想:準是何以藍告訴他了。
“白跑一趟,是吧?”
“可以這麼說。”
“未經請示,擅自行動,警校的老師是這樣教你的嗎?”
“我……”陸千駿意識到自己不對,便将話頭咽下去。不過心裡又有點不服,你這領導既然知道我的行蹤,為什麼眼看着我犯錯誤?
鄭勁松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說:“不過你這次無組織無紀律的行動剛巧跟我打草驚蛇的想法不謀而合,……所以我并不阻止你。”
“打草驚蛇?”陸千駿有點摸不着頭腦。
鄭勁松沒理會陸千駿的疑惑,轉過臉問祁順海,“田維新的法定拘留期限滿了吧?”
“滿了。”祁順海點點頭。
“那麼,”鄭勁松揚起脖子喝了一大口茶,将茶杯在桌子上重重地放下,“釋放田維新,傳訊岑立德,逼對手露面!”
田維新被釋放後,第一件事就是騎着他那輛雅馬哈牌摩托車,在市裡來來回回兕了幾個圈子。一路上,隻要遇到熟人,他必滿
面春風地大聲打招呼。他的确是個精明的生意人,盡管在被拘留期間,騰龍貿易公司沒有停止,但他知道生意總會因自己受到人命案的牽連而受到影響,所以,他的當務之急便是要以清白無辜之身份在天桃市民們面前亮相。對“亮相”第一個作出反應的,是港商何亞基。他當晚便在“山城賓館”擺下豐盛的筵席為田維新接風。宴席上吃飽喝足後二人又在何亞基房間關起房門傾談到深夜才各自分手。
在傳訊岑立德時,鄭勁松并沒有觸及腳印和鐵棍這兩個要害問題,隻是問他這麼些天是否想到什麼新線索?岑立德自然搖搖頭說沒有。鄭勁松又問他知不知道父親收到過幾封來自廣州的郵件,岑立德也說沒有印像。
鄭勁松舉出郵遞員提供的證據,岑立德才承認有這麼回事,但又說這些信郵件父親從未給他看過,所以到底是什麼内容,何人所寫他一概不知。
鄭勁松告訴他,這些郵件是調查他父親被害真相的重要線索,要他回去務必細心找一找,哪怕找到一隻信封也要立即送來公安局。岑立德連連點頭答應,鄭勁松又講了一番希望他好好和公安部門合作、多動腦筋回憶父親生前情況之類的話,便讓他走了。
田維新和岑立德這一出一進,消息很快便傳遍這個大半個天桃市。已經冷落下去的街談巷議,頓時又熱鬧起來:好家夥,案子竟追到死者兒子頭上,接下去一定有好戲看了!
鄭勁松刻意将“打草”的氣氛造得很足但能否“驚”出那條一直隐藏着的“蛇”,陸千駿信心不足。他和何以藍、祁順海輪班對岑立德的住處嚴密監視。可是三天來,仍然是除了那個每天必到的韋月嬌外,未發現任何新的對像。
這些日子,韋月嬌似乎無視岑家剛辦完喪事,總是濃妝豔抹,穿得花枝招展,一天不拉地光顧那幢座落在解放街最西頭的兩層小磚房。她一來到便用岑立德給她的鑰匙自己打開大門,關門以後,二樓岑立德卧室處便不時傳出這兩個人的浪笑……
每天看到的都是這樣的“活劇”,陸千駿未免感到晦氣還在鄭勁松面前也偶露微詞但鄭勁松并不理會,隻是再三告誡他堅持到底不要放過任何可疑迹像。
這天晚上七點來鐘,女主角又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