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壽山才走得十來步,突然聽見羅衛東在後面大叫:“站住!再不站住我就要開槍了!”未待岑壽山明白過來,“砰!砰!”兩聲槍響便一頭栽倒在地,當場嗚呼哀哉了。
羅衛東提着槍口還在冒煙的手槍,向被槍聲驚動紛紛趕來的鄉親和鄉幹部宣布:岑壽山心懷鬼胎,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盜竊國家文物,被發現後還想帶着贓物逃跑,所以受到嚴厲懲罰。
雖然有些人對岑壽山之死有些疑問,但在那個年月,誰敢去細查,何況現場還有真贓實證呢。
第二天,羅衛東又以鄉農械廠缺乏銅料制造農機零件為由,派人将銅棺砸爛并熔掉了。
從此,羅衛東覺得世界上除他之外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句町玉玺的秘密了。然而他隻有初小文化水平,岑壽山在紙上描下來那些字對于他而言不啻為天書。每天晚上他待夜深人靜取出在燈下觀看,看來看去也看不出個名堂。
馱龍鄉發現古代銅棺的消息終于慢慢傳出去了。羅衛東預感到,肯定會追究砸掉銅棺的責任。思來想去,三十六計走為上,便打定主意逃出國外。
潛逃前夜,他将簡單的衣物及盜來的幾件銅棺中的文物收拾好之後,又忍不住坐到靠窗戶的辦公桌前,在燈下翻來複去研究那張記下叮古玺線索的紙。
突然,窗戶“叭!”的猛響一聲,随着迸裂的玻璃碎飛濺,窗外伸進來一隻手抓向羅衛東拿着的那張紙。他連忙往後一退“嗤”的一聲,紙已被窗外伸進的手抓去了一半。順着迅速縮回去的那隻手,他立即認出來者是岑壽山的兒子岑承志。他來不及多想連忙拔出腰間的手槍,但是遲了,岑承志已如飛一般逃去。待羅衛東開得房門時,岑承志連影子也不見了。
這寶貴的線索被搶去一半,羅衛東好生懊惱,他本想追去岑家用手槍奪回來,但又考慮岑承志未必會回家;若等天亮後以公家身份去逼取,難免又有“偷來的鑼鼓打不得”之忌;再說,省裡的考察組說到就到,容不得他再呆下去。于是,隻好揣了這張被撕掉一半的紙連夜潛逃了。
羅衛東從雲南出境,進入了緬甸的毒品産地金三角。靠着那幾件銅棺的随葬品,得以在該地安身,并做起了毒品生意。後來移居M國,利用做毒品生意時結識的□□勢力,在某國際文物走私集團裡充當了一個中層頭目。兩年前,這個集團的總頭目在□□的一次火并中死去。一時群龍無首,各路諸侯為争奪總頭目的寶座鬧得不可開交。争持不下,便拟出一個方案:諸侯們統統回去做自己的生意,兩年後,誰獲取的文物價值最高,誰就去坐總頭目的寶座。
于是,身為其中一路諸侯的羅衛東便設計了回故鄉盜取句町古玺的計劃。他認定隻要句町古玺弄到手,總頭目非他羅衛東莫屬。
開始他通過廣州的爪牙給岑承志去信表示願出巨款收購另外半張紙,如果岑不願意,可以兩家合作,取出古玺後利益均分并許諾事成之後帶岑家父子出國。在此同時他又通過表弟周萬祥,用美貌風騷的韋月嬌作釣餌,向岑立德施展“美人計”。
岑承志拒絕出售機密,但可以考慮兩家合作,不過必須在見到羅衛東本人及其保存的那半張紙才同意采取行動。當然對主動表示要當他兒媳婦的韋月嬌,岑承志保持着絕對的警惕,他一是反對這件婚事,二是一直不讓岑立德知道半張紙的秘密,因而“美人計”使了将近一年未能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