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箱子裝的是畫國畫、寫毛筆字用的宣紙，出口轉内銷的。經查，這種宣紙産自安徽蕪湖立新造紙廠。和他們聯系，查找發貨記錄，最近一年向本市發過這種紙六十箱，七個進貨單位，都是用黃色硬紙箱包裝的。看，這是進貨單位和進貨數量。”

鄭勁松遞給陸千駿一份資料：“那個小東倉庫，就是這個光華文化用品公司的下屬單位之一。有意思的是，老高頭的外甥，不是親外甥，楊志剛啊，就是這個倉庫的保管員！”

“居然是他！”陸千駿大吃一驚。

“我到單位了解過，領導上反映他表現不錯，沒有什麼前科劣迹。從我和他幾次接觸看，他對姨媽遊慧真感情很深，對老高頭這個後姨父好像有股怨氣。但我想如果是他殺害老高頭,再讓他姨媽做一回寡婦，于情理相悖。那天他把小櫃裡的乳罩藏起來卻沒藏起現在已經認定為電擊殺人的工具……那段廢加溫管的電線，也對此作了否定。何況如果是他殺害老高頭，老高頭被電擊後也不會放過他的。你不是說看見楊志剛偷偷藏起一隻粉色乳罩嗎？我懷疑是不是這個楊志剛和老高頭内外勾結，偷盜了倉庫？”

陸千駿說：“那東西是在床頭櫃裡放着的。看着挺花哨。”

鄭勁松點點頭：“遊慧真說她從來不用那玩藝兒。當然我問的時候注意了策略。你認為楊志剛把乳罩藏起來是為了什麼呢？”

陸千駿思索道：“如果單單是替老頭子掩蓋風流韻事，……家醜不可外揚，後果很嚴重。難道真的另外搞了女人？”

老陳問：“你覺得遊慧真怎麼樣？”

“我查過街坊領居，這個老婆子特别迷信，信鬼信神的。和她一談，她就哭鼻子抹眼淚的，說自己命不好。看來她和老高頭還有點感情。如果說是她電擊殺害老高頭，那麼有些事情同樣不好解釋。你們看，鄰居老太太證實她雙腳燙傷後，一直住在外面小房間，一步也不能動，生活上由老頭和鄰居照料。她那個小屋沒有電源，電源在裡面的大房間。再說她和老頭沒有什麼利害沖突，她還總怕他死呢，為什麼要害他呢？”

鄭勁松換了一支煙：“所以你的猜測是對的。許多迹象表明老高頭确實有那種花花事。前幾天我們又問過宋阿婆，她打消了顧慮，說曾見過兩次，有個比較年輕的女人進過高家。再問遊慧真，她也承認老頭不太正經，和她結婚前就找過女人，直到結婚後也沒改。……但詳細情況怎麼樣，她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正談間，鄭勁松收到門衛大劉打來的電話，“有個叫楊志剛的，要和小陸談談。”

“談什麼？”

“沒說，隻說他是死者家屬。而且隻想和小陸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