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高的高三開學很早。

光是“盛夏開學”這個問題，就足夠實高的準高三号一陣子的了；好在實高成績能看加上财大氣粗，每個教室都有空調，不至于嚎太厲害。

中午午休，實驗一班根本沒睡着，鄭亦唯坐在凳子上一邊晃一邊感慨：“唉……這個假期怎麼這麼短呢？”

鄭亦唯現在的同桌梁子珩不明所以，也跟着感慨：“是挺短的。”

旁邊的程澈一邊寫作業一邊吧嗒吧嗒扇扇子，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梁子珩你别理他，他那是縱｜欲過度，春宵苦短。”

春宵苦短到不至于，鄭亦唯自從那天鬧過林卿憐之後，放假這幾天他倆最多的接觸就是在床上摟摟抱抱，最多親個嘴。鄭亦唯越想越覺得自己虧了，坐起來壓低聲音抱怨：“怎麼着說話呢？我是那樣的人嗎。”

程澈擡眼看了他一眼：“你不是？”

鄭亦唯一臉嚴肅：“看情況。”

梁子珩停下筆，分了點心聽鄭亦唯說話：“什麼情況？”

鄭亦唯：“看對面是誰咯，既然是林卿憐，那就必定……”

梁子珩很快意識到此時學習才是自己的要緊事，立馬拿起筆重新開始寫作業，沒忘了給鄭亦唯甩過去一句：“呵呵。”

果然，鄭小作精沒一會兒就開始嘀嘀咕咕：“想我對象了……”

梁子珩：“想他了你滾出去找他。”

鄭亦唯：“外面太熱了。”

梁子珩翻了個白眼：……

鄭亦唯在“班裡有空調”和“去隔壁班找林卿憐”中糾結了一下，選擇了“去隔壁班蹭空調”。鄭亦唯說走就走，徒留梁子珩對着政治題分析了半天，一擡頭：“唯神？人呢？”

另一邊，二班的班門“嘎巴”一下打開了。

大部分的同學都睡了，隻有零星的幾個和講台上的林卿憐還醒着。

就這樣，部分實驗二班同學迷迷瞪瞪地看着鄭亦唯在一片鴉雀無聲中把坐在講台上的林卿憐趕下去，自己坐在上面。

林卿憐站在自己桌子旁邊：……？

林卿憐坐回自己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一臉懵地扭頭看着鄭亦唯，打手勢問他幹什麼。或許是林卿憐的表情過于蒙圈，鄭亦唯給他寫了一張小紙條踢過去：我想你了。

林卿憐撿起來，然後兩眼一黑：……

然後等紙條回到鄭亦唯手上，多了幾個字幾個字：你有病啊。

“你”和“有”中間隐約兩個被劃掉的“tm”，估計是真忍無可忍了。

鄭亦唯俯下身趴在講桌上，上，側過頭看着林卿憐，手指碰了碰嘴唇給他做了一個“mua”的口型。

林卿憐：……

鄭亦唯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林卿憐扭過頭看着桌子，然後頭越來越低越來越低，最後整個臉都紅了。

鄭亦唯來了興緻，看林卿憐身邊的位置是空的，就直接擡腿坐在了林卿憐旁邊。

實驗二班人均滿滿一摞子書和卷子，把位置上摞起來很滿。林卿憐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感覺沒有人注意到他倆，還是忍不住壓低聲音：“你幹什麼？”

鄭亦唯：“我守着你睡會兒。”

鄭亦唯好不容易守着林卿憐睡了，索性坐在他旁邊寫文綜卷子。終于等到午自習下課，鄭亦唯站起身，壓低聲音在林卿憐耳邊輕聲說：“我走了？”

林卿憐把腦袋往胳膊裡埋了埋，嗯一聲，繼續睡。眼睛剛閉上，他在外面的半邊臉被軟軟地碰了一下。

林卿憐腦子“嗡”地一響，睜開眼睛就看到鄭亦唯口型給他來了一個“拜拜”。

林卿憐：……

鄭亦唯就這樣看着林卿憐慢慢地把自己塞進了寬大的秋季校服裡。

鄭亦唯玩夠了，收手準備回班，在門口正好碰到進班的餘鵬程。鄭亦唯無比自然地跟老餘打了個招呼：“老師好！”

老餘：“哎，好、好。”

老餘察覺不對，看了一眼班牌喊住了鄭亦唯：“哎哎哎，回來回來。”

鄭亦唯果然回來了：“哎，老師您說。”

餘鵬程端着茶缸子一臉嚴肅：“你……來我們班幹啥？”

鄭亦唯一臉認真：“跟林卿憐讨論學習問題。”

兩人同時沉默了一下，接着下課鈴聲驟響，掩住了餘鵬程的一部分咆哮。

“你一個文科上找我們理科班讨論問題？！像話嗎？！”餘鵬程氣得口不擇言，“我們班林卿憐到底哪吸引你了？你還不如說是跟他談……”

戛然而止。

又是一陣漫長的四目相對。

餘鵬程實在經不住周圍路過的同學探究的目光，沖鄭亦唯擺了擺手：“回去回去回去。”

鄭亦唯往實一班走：“好嘞。”

餘鵬程：“不對，等會兒，你給我回來回來回來。”

鄭亦唯轉回來：“好嘞。”

“有個事，明天上午大課間，有一個人來咱學校給高三的預備演講，順便給大家做個鼓勵，到時候估計還要有電視台來拍。你給安排安排座位，看這個校長啊，班長啊，老師啊，怎麼坐能體現咱們學校的精神面貌還能保證咱的紀律性。”

鄭亦唯：“老師你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