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甩下這樣一句話,然後他感覺到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困意,漸漸地,他感覺身體失去控制,眼皮越來越重,最後還是撐不住他趴在裴漣的桌子上,陷入的夢鄉。
……
“你願意和我回家嗎?”
“我願意。”
這個聲音的主人帶着些小孩子的稚嫩,但是可以聽出他正壓抑害怕。
鏡頭拉遠,一個長相儒雅、眼神溫和的男人牽着林澈的手,上了一輛豪車,坐得筆直的男人還給瘦弱單薄的林澈披上一件精緻西裝外套。
林澈似乎感受到了溫暖,身上疲乏感翻湧上來,腦袋一歪,虛虛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男人把他攬進懷裡,讓小孩躺在自己腿上,這一幕本應該很是暖心,可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林澈發現,男人臉上哪還有剛才的儒雅,滿臉都是暴虐,看向他的眼神滿是厭惡。
然後一個耳光落下來。
“啪!”
……
汽車飛馳而去,漫天飛舞的雪還是會落到污水橫流的下水道口。
畫面一轉,林澈跪在滿是惡臭的漆黑屋子裡,左手腕處被鐵鍊死死箍着,他呼吸清淺,頭發亂糟糟的蓋着眼睛,臉上滿是淚痕與污泥,灰蓬蓬的衣服很明顯小了一圈,露出來的手腳已經凍得發紫,身體還在不停顫抖着,他試圖把自己蜷縮起來,以為這樣可以溫暖些許,但是難以遏制的戰栗讓他明白,這樣是沒有用的。
空氣很安靜,隻能聽見林澈若有若無的呼吸聲。
忽然,門打開了,寒風肆虐着擠進來,灌進小林澈的喉間,他再也忍不住猛烈咳嗽起來,小小的身體像破風筝似的,在寒風中飄搖。
“小澈現在乖了嗎?”
男人依舊是溫文儒雅,臉上帶着笑,他看着林澈的眼神就像看不聽話小動物一樣,林澈被這個眼神看得非常不舒服,不禁皺起眉頭,還因為剛剛劇烈的咳嗽,他臉上泛起一片紅暈。
“乖了……”
林澈艱難開口,三天未進食進水的嗓子已經啞得不行。
“很好。”
男人微微偏頭,示意身旁的人,“帶到你醫生伯伯那去,讓他好好看着,别給再跑了。”
“是。”應答的是一個小孩子。
他逆光站着,叫林澈看不清臉。
随後他手腕處的鐵鍊被解開,隻聽見“啪”的一聲,他和冰冷的鐵鍊一起重重摔地上,再也堅持不住,雙眼一閉,昏了過去。
……
等他再次有意識,就感覺身體暖洋洋的,像是躺在沙漠夏天的沙裡,溫暖得幾乎死去。
“你醒了。”
聽聲音是剛剛那個男孩,但是他還是看不清對方的臉。
男孩起身看他的吊瓶,還剩一些,不用急着叫人過來。
“以後别跑了,你不是答應我要留下來陪我嗎?”他不想失去這個唯一的玩伴,
林澈盯着他模糊臉,感覺聲音有點熟悉,正打算辨認是誰的時候,身體的主人轉過頭去。
或許他已經認命了,或許隻是為了敷衍男孩,他啞不成聲的喉嚨短暫發出一個字:
“嗯。”
林澈躺在病床上,蓋着厚厚的被子,手腕上打着點滴,小小的他陷進被窩,要不是一個腦袋露在外面,都要看不出床上躺着個人。
“以後要乖一點,聽父親的話就不會被罰了……”男孩得到他肯定的答案,心中一塊大石頭放下
林澈不說話,低着頭,無聲反駁男生剛剛那些話。
“算了,你就是這個倔脾氣。”男孩好像很了解小林澈一樣,“來,先把藥吃了。”
林澈很乖巧地吃藥,随後又慢慢躺下,還不想壓到了手,鑽心刺骨的疼痛傳來,讓他眉毛忍不住皺起。
男孩發現他的異常,卻沒多說什麼,起身離開。
他剛閉上眼睛,又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這個夢境還那樣結束嗎?!
“碰”的一聲,孩子瘦削的身體重重地砸在地上。
那個男人的身影又出現在他眼前,隻不過他不再是之前的儒雅,而是像被人揭穿陰謀之後的惱羞成怒。
“打一頓,吊起來關三天。”
“是。”
林澈隻感覺哪裡都是疼的,尤其是手腕和腳踝,他雙手被死死捆住,腳也被束縛在一起,不一會一股拉力從他手上傳來,他被吊起來了。
之後就是一頓鞭打,他沒有絲毫反抗的力氣,也沒有什麼生氣,腦袋垂落,要不是他還有呼吸,險些以為他已經死了,手下的人也不敢真的打太狠,打了十幾鞭子就停手了,關上門,他開始了長達三天的折磨。
被吊着,腳尖着地,左手腕一直被死死勒住,一直不能睡覺,然後他感覺自己腦子越來越昏沉,越來越昏沉……
“林澈!”
裴漣的聲音像是從天上下來的,把眼前的一切都劈開,一束光亮照進來。
“呃!”林澈猛地睜開眼睛,就感覺太陽穴突突的。
終于醒了。
“工作第一天就在老闆的工位上睡覺,你真是……”裴漣話說一半,看清了林澈的臉,他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已經怎麼也忽視不了的淚痕,淚水打濕眼睫,顯得他格外美麗動人。
“你怎麼了?”裴漣出聲詢問。
“我沒事,剛剛頭暈。”
“對不起,我現在狀态不是很好。”林澈搖搖晃晃站起來,又一屁股坐下去。
“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拿我涼拌最好。”
裴漣忍不住抿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