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對美的事物,人們的包容心也會不一樣。
女人趾高氣昂地從衆人面前穿過,秋原嗅了嗅,很香的味道,不膩不過,甜得人心情蕩漾。大概,這才是女孩子該有的味道,甜甜的,像是誘人的水蜜桃。
最近酒吧人漸漸多了起來,服務生們倒也應付得過來,隻有秋原她一個女服務生這件事,她自是看得出來,但究竟為何,卻無從得知。
“秋原,門口有人找。”一個服務生端着空酒杯走過吧台。
秋原滿是疑惑地往門口走,喝醉跳舞的人東倒西歪,左右閃避到了門口發現竟是意想不到的人。
“江隊長,您找我?”
江岩轉過身,看着她笑眯眯的摸樣,沒來由地有些惱,但還是盡量克制着,公事公辦地說道:“秋原是吧?”
“是我,江隊長這是來喝酒,還是要審訊我?”
她保持着客氣的笑容,語調裡還帶有些許調侃的意思,不禁讓江岩質疑自己此前的聯想,“我不是來喝酒的,不過審訊這詞也用不上,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酒吧門外,一下子安靜了許多,兩人對視而立,月光照出的影子慘慘淡淡。
“這個人,是你吧?”江岩舉起一張照片,單刀直入地問道。
借着燈光,秋原皺着眉仔細端詳,突然笑了,“對,是我。”
倒是沒料到她會如此爽快地承認了,這讓江岩覺得愈加有意思了,“你知道這是哪兒吧?”
“瞧您說的,我要不知道這是哪兒,怎麼會出現在照片裡呢?”
“說說當時情況。”
“哎都這麼久的事了,我又怎麼說得清楚。”說着做出一副全然無辜的模樣。
江岩點了根煙,低頭吸了一口,倒也不急,耐着性子,吐了口煙圈說道:“知道什麼說什麼。”
秋原似是在費力地回憶,“再往城外走,郊外,當時還是有坑有山的,一小山包上的房子起火,當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我那時候正巧在附近去湊熱鬧瞧了瞧,什麼都沒撈着,沒想到還入了鏡。”
“你去附近哪裡?幹什麼去了?”
“這我倒真不記得了,興許是玩樂去了,我能記住還有這事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你認識那房子主人嗎?”
“那人啊,”秋原撇撇嘴顯得有些嫌棄,“我聽别人說的,一特吓人的中年婦女,臉嘴鼻子幾乎都分不出來,手指都是半截分不開的,聽說是燒傷的。”
江岩心想她倒是知道得挺清楚的。
“照你這麼說,出事後去看她的人不少,那你知道那婦人有親近的家人或朋友在嗎?”
“嘁,看她的人?那些人也算啊!不過都是湊熱鬧,活着時沒一人出現,死了倒知道圍觀。”話語間滿是鄙夷,注意到江岩正盯着她看,才發現失了态,忙恢複之前的語調,一副欠揍的模樣,“呵呵,當然也包括我。”
“你那時候已經來須燕一年了?還不知為何出現在救助站附近,正好就碰到了這事?”
秋原察覺出他眼神裡的懷疑,心裡沒底,不知他到底看出了什麼,“你說我倒也倒黴,誰知道就碰到這事,多晦氣。”
“那你知道,死掉的婦人無私救助過多少流浪動物嗎?”
“善良又有什麼用?還不是救不了她自己。”
“你這話什麼意思?”
“這話什麼意思,江隊長應該比我更清楚。”話趕話順勢說出了口,秋原就意識到自己說多了,悻悻地閉嘴。
江岩滅了煙頭,“你知道什麼說清楚。”
“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接下來的,該是你們警察的事了,不是嗎?”
江岩看着眼前仰視着他的姑娘,桀骜的氣勢讓他還挺意外,留下了電話号,讓她有想起什麼立即聯系他。
秋原看了看手裡的字條,再擡頭時神情已滿是落寞。她在心裡一遍又一遍說着對不起,沒有人能聽到。
近零點玫基下樓,她一出現就有不少人圍了上來,争着搶着要跟她喝一杯,剛開始秋原可能還會擔心一下她,但自從見識過玫基的本事後她就大可放心,這樣的臭男人根本不是玫基的對手。更何況還有陸川在。
玫基雲淡風輕地将衆人搞定,陸川送她出了酒吧,車已經停在門口。
“不用送了。錢域找過我哥了,上次的事他不會再計較。牽扯到警察這事,也是可大可小,你多勸着些,靜山有時做事什麼都不在乎,我說再多他也無所謂,你替他多考慮清楚。”
“我知道,你慢走。”
紅色轎車隐匿于黑暗中,陸川慢慢收回視線,他有淺淺的預感,要有事情發生了,不是他所能阻攔的。擡頭望向夜空,快滿月了,而此時烏雲遮月,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不知在上演着何種洶湧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