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7月21日,上午07:22,L市彙元區,大學城路師範中學職工宿舍】
徐子琳站在宿舍樓下也是能看到205的鐵門貼着封條的,但她對于205并未太關注。
雖然對慘死的女孩懷抱着同情,但這份同情到底占幾成才不會讓人覺得矯揉造作又不會太冷漠僵硬?
許寶華的名字在徐子琳刷的新聞中出現了很多次,但基本上都是從她的視野中匆匆掠過,她隻是想從衆多報導許寶華之死的新聞中察覺到一點點另一位死者的消息,但是這次的輿論控制得太好了,好到讓徐子琳有一種至少有兩撥人在操控這波輿論的感覺。
不能讓201老人的死訊出現在大衆視野裡——至少在這一點上,兇手和警方的目的是一樣的。
正因為想不通這件事,所以徐子琳才會出現在這裡。
她就是來看案發現場的,她隻是掃了一眼205,然後就直勾勾地盯着201的鐵門看。
對比于205大張旗鼓的處理方式,201未作任何措施,顯然是在假裝201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這證明201的死确實也引起了警方的恐慌。
徐子琳雙手插在褲口袋裡,右手緊緊攢着右褲口袋裡的一個藥盒,康帝思汀酮片這幾個字深深地印在她的腦海裡,她留着三盒,其中一盒開過封,少了一片。
康帝思汀酮片在臨床試驗的時候并沒有問題,徐子琳甚至還是測試康帝思汀治療抑郁症相關病症的志願者,康帝思汀酮片測試的時候确實有了效果,所以徐子琳才會信任地吃下新上市的那一片。
就那一片差點要了她的命。
她低估了自己的陰暗程度,當她從彭宇濤口中再次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立馬将自己在腦海中反複預演了無數遍的報複手法實操在一具哪怕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屍體身上——抽出那三盒藥片,将所有藥片全部塞進徐葦峰的嘴裡。
她的心容易跳得很快,這是危險的,她的後遺症導緻她不能擁有任何激動的情緒,任何過激情緒都有可能會導緻她突發抽搐。
不過現在,她非常平靜。
她起了個大早,還沒等家裡人醒來就出了門,她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去案發現場看看有什麼用,但好像這是她的遺願一般。
她在樓下看着201看了似乎有半個小時,這期間還有二樓别的住戶從走廊上走過,然後看見有個模糊的身影在201門口閃現又很快消失不見,徐子琳以為自己看錯了,但想想還是不對勁,因為不可能有人類的身體憑空就這樣消失在一扇未打開的鐵門門口,她眯眯眼睛,沒忍住還是上了樓,204的女主人李春勤下樓丢垃圾的時候跟徐子琳撞了個滿懷。
“哎喲,小姑娘你找誰?”李春勤吓得扶住了一旁的牆壁。
徐子琳看向女人,有些局促:“……我找201的人。”
“你是201的誰啊?之前201的人搬走啦,警察們帶着他兒子來過一趟,然後收拾收拾就搬走了。”李春勤這樣說着,但還是立馬暴露了她的八卦本性:“不過我懷疑201也出了事,那天我可看得真真的,那幾位警察臉色都不好,但是我家那口子說了不讓我到處說,我也不敢對外亂說,不過你不一樣,你找201幹嘛的呀?”
徐子琳聽得稀裡糊塗的,但還是總結出了一個猜想——警察們借着他家裡人來收拾的這個由頭已經處理完了201房間,所以附近的人都不可能知道201也發生了命案。
聽完回答,她很快就從李春勤身邊竄了過去,李春勤本來還想多八卦一會兒,徐子琳就溜得不見蹤影。
她來到201門口,把耳朵湊近了鐵門企圖聽到一些聲響,聽不見就從窗戶看去,但什麼也看不到。失落地下了樓準備離開,徐子琳卻正好碰到彭宇濤和馮開河。
彭宇濤很詫異:“你怎麼在這裡?”
徐子琳表情毫無波瀾:“讨個吉利。”
顯然他們是目送着徐子琳失落地從201門口走下來的,一向沉默寡言的馮開河拽住彭宇濤的袖子很嚴肅地警告道:“你不會跟她說了201的事了吧?”
彭宇濤有些心虛:“說——了一點點,我保證沒說太多!”
徐子琳睥睨着面前的二人:“所以201的事已經有結果了嗎?那個人是徐葦峰嗎?”
馮開河趕緊解釋:“沒有,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請你不要亂下結論,保持理智,要相信我們警察……”不過馮開河還沒有說完,彭宇濤就陪笑着把馮開河推開了:“她沒關系的,我覺得她可以知道這件事。”
馮不理解:“為什麼?她是你朋友嗎?跟這件事有關聯嗎?隊長不是說了不能告訴其餘人等嗎?”
彭:“首先,她是一個必須保持理智不然就會有生命危險的人,所以她必須比我們都要理智;其次,她是我的一個初中同學,确實是我的朋友,再者,我覺得她需要知道這件事,總之因為一些很複雜的原因。”
接着将馮開河拽回來:“那麼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徐子琳,我的朋友。”“這位是馮開河,我的搭檔。”
馮開河微微颔首。
徐子琳去抽出了一直插在褲口袋裡的右手,将一盒藥展示給了馮開河看,毫不客氣地問道:“我有資格知道這件事嗎?”
馮開河被徐子琳奇怪的舉動吓到了。
自然彭宇濤也吓到了,她精神狀态已經這麼不穩定了嗎?她在幹嘛?為啥要做出這個奇怪的舉動?更奇怪的是她怎麼還留着這盒藥?大腦運行過快直接宕機,彭宇濤隻憑借下意識連忙搶過徐子琳手中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