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7月27日,上午08:11,L市步山區,天星街道愚人街道交彙路口】
第二天,徐子琳依舊坐在那個餃子館裡相同的位置,今天老貓不在,喬白挨在她身後跟了過來。
當然,許寶華的魂魄也是跟着她的,隻不過更多是被迫——因為喬白将許寶華困在了自己身邊,就是不想許寶華一沖動就往五金店沖過去。
許寶華剛剛能被喬白聚起來的時候,已經離兇殺案過去了三天,那個時候是輿論最盛的時候,老貓不在店裡,夜晚,沈鹿早早關了卷閘,窩在地下室替老貓看監控,喬白和許寶華就站在沈鹿身後。喬白想探查一番沈鹿是何許人無果,而在一旁的許寶華又氣極,扼住沈鹿的脖子想将他碎屍萬段,可奈何自己太弱,無法傷他分毫,喬白不想許寶華失控,于是将她困在了自己身邊,不敢再踏入那個地下室半步。
如今店面搬遷,原來的地下室清空,更加尋不到别的蛛絲馬迹。
不知道盲燈還會不會在店子裡弄一個新的秘密基地。
“那隻鹦鹉……”看着鏡子裡小店長正在逗那隻鹦鹉,徐子琳不經意發出了一聲低低的輕歎。
“怎麼了?”喬白不解愣住。
徐子琳拿出手機打字:“我第一次見五金店門口養鹦鹉的,這種感覺很奇妙。我們家以前也養過,兩隻變四隻,四隻變一群,隻是後來都送人了。”
然後換行繼續打字:“上次我路過他們,它說老貓身上很臭。”
“老貓會怎麼對待它?”
喬白:“你還在想那隻鹦鹉的事情?你多想想你自己吧!”多少帶了些詫異的意味,她知道徐子琳的喜好,小卧室裡挂滿了毛茸茸的挂件裝飾品,把自己的房間打造得十分柔軟——喜歡毛茸茸的動物但不能養,所以隻好挂一些玩偶,但是她也不應該喜歡這些,任何毛絨織物都有可能會使得她呼吸道疾病複發。她仿佛從來沒想過自己,畢竟她視野裡看不到自己,就把自己遺忘了一般。
這一點倒是和喬白有些相似。
可是徐子琳不再回答,拿起鏡子繼續看着盲燈門口所發生的一切。
她尚且抱有希冀地去想,既然是小店長的寵物,老貓應該不會對那隻鹦鹉怎麼樣,畢竟愛屋及烏。但她還是會心驚膽戰——如果老貓也沒有那麼喜愛這名小店長呢?
世界上哪有什麼能一直穩固的關系?
【2021年7月27日,上午09:55,L市彙元區,市第一醫院】
受傷最嚴重一直處于昏迷狀态的白楊、馮開河逐漸醒來,但一直是醒來了而已,隻能僵躺在病床上,緩慢地找回自己的認知。
馮開河傷得比白楊更加嚴重,他的雙腿已經壞死,截了肢,父母趕到醫院日夜不分地照顧着他,然而他偶爾醒一兩個小時又撐不住睡過去。
白楊倒是孤家寡人一個,萬小花、胡書曾還有其他同事輪流來照顧他順便彙報工作進展,也不知道他意識有沒有回來,聽不聽得見他們的彙報。
胡書曾照例喊護士換完藥水,坐在白楊床邊準備開始說自己調查的進展,白楊的手虛弱地動了動,眼睛也瞥向了他。胡書曾噌地湊上去:“你要說什麼?”
聲音太小了,根本聽不見,胡書曾隻能看見白楊的嘴在張張合合,撅起來,好像是“yu”的發聲方式。
魚?宇?喻?到底是哪個字?他一個名字一個名字地念,讓白楊做出反應——陳魚禮?彭宇濤?喻失秋?
但是白楊在聽到喻失秋的名字的時候,敲了一下床邊。
“你是說喻失秋?你要我去找她?”胡書曾再三确認。
白楊明明白白地點了點頭。
白楊去東秀嶺監獄的時候又不是秘密行動,他和胡書曾互相通過線索,也跟胡書曾說了自己去東秀嶺的時候見到了喻失秋,所有的線索——除了喻失秋想要保下生死攸關的袁如此這件事,他都已經和胡書曾交代過。即便如此,他還是能通過“yu”想到喻失秋,這份默契不言而喻。
他來到病房外,向喻失秋打去電話。
喻失秋很快就接了:“我看到了新聞,白楊醒了嗎?”
胡書曾很久沒聯系過她,一時間竟然沒聽出來她的聲音,但一貫雷厲風行的處事和絕不寒暄的說話風格确實是她無疑:“醒了,剛醒沒多久,他叫我聯系你的。”
喻失秋的計劃本來需要白楊配合,可如今白楊身受重傷,這個變故讓她不得不換人合作。
這樣一來,她又會讓胡書曾險境,她已經害胡書曾傷了一隻眼睛,她不願欠他第二次,但……
“我和白楊說過,東秀嶺裡有人想要徐氏集團當年餘黨覆滅;我要保下袁如此,但這很危險。”
胡書曾震驚地聽完喻失秋的計劃,心想現在的孩子一個比一個瘋嗎,但還是平複心情回道:“如果在31号之前把那個危險源找出來,不就不危險了。”
“可是我在這兒這麼多年,也不知道誰下的手!我懷疑過所有人,包括所有來探監的人都調查過,這一無所獲!”
“别急,我們還有六天。我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