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去後山山北了。”他見陵音神色着急,便以為她修煉并不順利,便問道:“師妹,是有什麼事嗎?”
陵音隻說了句“知道了”,便連忙往後山跑。
謝懷霁追了兩步:“哎師妹,你不吃晚飯了嗎?”
陵音沒理他,一眨眼便消失在視線内。
謝懷霁站在原地,一臉茫然的撓頭。
他怎麼覺得從昨天師妹醒過來後,對他的态度就變了,反倒更黏着師尊,他甚至有種失寵的失落感。
想到這,謝懷霁連忙拍了拍自己的臉。
他肯定是哪裡惹了師妹生氣,下次還是問清楚吧。
後山離宗門不算遠,隻是這會兒天黑了,陵音要注意腳下,走的才慢了些。
等到了後山,夜色已十分濃郁。
涿光山地勢高,但因山上有一汪靈泉,靈氣尤為馥郁,即便是寒冬,山上也仍舊蔥郁。
後山分山北和山南,山南是覓心宗的試煉場,而山北便是靈泉之處,也是陵音要來的地方。
因靈泉的原因,山北的花開的也比别處茂盛。
幼時陵音愛來這裡玩,為此,江盡宜特地給她做了個秋千,隻是随着小姑娘年長,喜好有了變化,便極少再來過這裡。
陵音剛一穿過山石,便瞧見花叢中的那抹素色身影。
他站在漫天的碎星下,花朵上落滿流螢,猶如汪洋的星海。
花影和流螢堆在他腿邊,将他身上映的冷白如清月。
江盡宜擡手,一粒粒流螢浮起,往他身邊飛去,将他擁簇其間,映照他冷淡清潤的眉眼。
眼尾的那顆痣猶如上了色,透出些褐紅。
風拂過,撩動他的銀絲,袖袂蹭過腿邊的花叢,惹得花枝亂顫。
陵音有些呆住,許是怕驚動流螢,或是不忍打擾眼前這副美景,竟是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
隻見江盡宜指尖微動,那浮空的流螢便如萬千一點,彙聚在了他的手心,被他握住。
螢燈透着光,将他手指照的骨節分明,修長如玉。
江盡宜取了螢燈,轉過身來,才發現站在遠處的陵音。
他有些驚訝,微微偏過頭,眉目也柔和了下來:“簌簌?”
陵音被這一聲喚回思緒,她連忙小跑過去,停在江盡宜跟前。
她遏制了半天的歡喜,終于在此刻浮現在臉上。
“師尊!”陵音激動攥拳,恨不得跳起來:“我學會淨塵訣了!”
江盡宜并不驚訝,卻仍是笑道:“這麼快?”
陵音激動的點點頭,迫不及待的要展示給江盡宜看。
她看向四周,一時找不到東西,便幹脆把頭發解開,披散下來嗎,而後捏訣念咒。下一秒,那披散的長發瞬間變回了原樣,就連她跑來時翻起的衣領,也服帖在頸處。
陵音期待看向江盡宜:“師尊,怎麼樣?”
江盡宜垂眸,迎上那雙閃着希冀的眸子,擡手摸了摸陵音的頭:“很厲害。”
陵音被誇的合不攏嘴角,想到方才江盡宜捕捉流螢的畫面,便問道:“師尊,你捉流螢做什麼?”
江盡宜張開另一隻手,方才的流螢此刻已變成了一個巴掌大的螢燈球。
熒光透亮,卻并不刺眼,流螢煽動翅膀,猶如流動的星。
螢燈下,江盡宜的眉眼被明潤了許多。
他睫如鴉羽,微微垂着,披散的銀絲也被攏上了一抹柔光。
江盡宜将螢燈遞給陵音:“給你做了個螢燈,裡面有我的靈力,可讓流螢存活月餘。”
陵音收回視線,小心接過。
她看着手中光影流動的螢燈,剛想問一個月後呢,若是流螢被困在這裡死了她要怎麼辦?
江盡宜似乎猜出了她心中所想,便開口道:“若是想讓流螢長明不死,需要你用靈力維持。”
陵音還以為江盡宜隻是給她做螢燈,不想竟是為了曆練她。
她手裡捧着螢燈,對着江盡宜點頭:“謝謝師尊!我會好好用靈力維持的。”
說罷,陵音将螢燈收起,仍舊看着江盡宜:“師尊,淨塵訣我已學會,明日我們學什麼?”
江盡宜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她:“你既已開蒙,有想好要修什麼了嗎?”
陵音愣了一下,覺得江盡宜這話有些耐人尋味。
别的宗門都是自成一派,劍宗便隻修習劍術,藥宗便隻學習煉丹,都有自己擅長東西。
可江盡宜的話,怎麼像是,隻要她想學什麼,他便能教什麼?
陵音隐隐覺得,師尊好像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更厲害。
江盡宜見陵音沉默,以為她心中并無定奪,便開口道:“懷霁是劍修,他天生劍骨,天資極佳,你若想修劍術,他可以幫到你。”
陵音想了想,覺得劍修也不錯,畢竟禦劍飛行很方便。
她點頭道:“也可以,我可以跟師兄淺修一下,隻是我還有另外更想修習的。”
她問看向江盡宜:“隻要我想修什麼,師尊就能教我嗎?”
江盡宜點頭。
“好。”陵音咧嘴笑:“師尊,我要學陣法。”
她知陣法玄妙獵奇,用到極處可平天地。
那日困住師尊的陣法,她絕不不會容許再傷害師尊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