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音搖頭,已經不想再提了:“沒事。”
說罷,她給謝懷霁使了個眼色,朝着姜曦則擡了擡下巴,示意他跟姜曦則說明日下山的事。
因着早上的争執,謝懷霁瞬間便領會了陵音的意思。
他回了陵音一個眼神,示意他知道了,便對着姜曦則道:“姜姑娘,我有一事相告,你随我來。”
姜曦則點了點頭,跟着謝懷霁去了一邊。
陵音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并未留在原地等着。
她從中午吃飯時,便感覺到了姜曦則體内的靈氣有些不穩定,精神也有些不濟,應該是傷勢還未徹底痊愈的原因。
既然她提前着急讓姜曦則下山,她多少也得對她負起責任。
她想了半天能療傷且實用的東西,愣是沒一個拿得出手的,無奈之下,她便去問了江盡宜。
江盡宜想了想:“你準備一些後山的靈泉給她就好。”
“靈泉?”陵音皺了一下眉。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靈泉她應該是進去泡過澡吧......
這能叫姜曦則裝着喝嗎?不太幹淨吧……
江盡宜看到她柳眉微蹙,便猜到了她心中所想:“靈泉在山後有泉眼,那裡的泉水是可以喝的。”
“這個好!”陵音連忙對着江盡宜點頭:“那我去了師尊!”
江盡宜走上前:“我随你一起,泉眼位置偏僻,你恐怕找不到地方。”
陵音點了點頭,跟着江盡宜一起去了後山。
方才吃飯時,天色已經漸漸地黑了。
這會兒,兩人到了溫泉處,彎月已懸在了頭頂。
那靈泉仍舊浮現銀色的粼粼波光,映出了滿天的碎星。
江盡宜繞過靈泉,朝着山林深處走,陵音小跑着跟上。
大約走了數百步的距離,在一叢濃密的樹影後,陵音聽見了一陣嘩啦啦的水聲。
“這裡便是了。”江盡宜停下腳步。
他擡手,兩指并起捏訣,一束光從他指尖飛出,沖向那抹樹影。
很快,樹影開始頻繁晃動,朝着兩側分開。
一縷濃郁的白霧彌漫出來,裹挾着一股熱潮撲向兩人。
陵音被熱氣撲的一個激靈,她下意識往江盡宜身邊靠近了一些。
“好熱的氣,”陵音看向江盡宜,微微有些驚訝:“這裡的泉眼竟然是熱泉。”
江盡宜點頭,提醒陵音:“可以進去了。”
陵音跟着江盡宜走進泉眼内。
那是一處山間罅隙,石壁高聳,兩側的石頭被靈泉沖刷的明亮光滑。
一道銀白如注的水從高空瀉下,沿着石縫往下流,在最底部彙聚成小溪,流向外面。
每一滴靈泉砸落在周邊幹涸的石頭上,便會發出“嗞”的一生,滾起白色的浮泡,瞬間蒸發。
靈泉似乎還是滾燙的。
陵音從儲物袋中摸出水壺,朝着泉眼處走。
這些泉水沿着石頭往外流着,陵音生怕踩髒這些靈泉,過去時便有意避開那些聚起成灘的靈泉水窪。
越靠近泉眼,那股熱氣便越發的濃郁滾燙,陵音額上止不住的浮起一抹薄汗,就連背後都汗涔涔的。
她擡手抹掉額上的汗,避開錯雜嶙峋的石頭,有些奇怪:“這裡面好熱啊師尊。”
說着,她腳下沒站穩,突然滑了一下。
陵音驚呼一聲,以為自己要摔倒在靈泉裡,手臂便被人一把抓住,站穩了身子。
被抓住的腕處傳來陣陣涼意,驅散了令她難耐的熱氣,讓陵音覺得舒服了不少。
她就說嘛,師尊身子涼還是有好處的。
她轉頭看向江盡宜:“師尊,你拉好我。”
說罷,陵音拿着水壺繼續往前走。
直到走到泉眼跟前時,陵音才感受到什麼叫蒸爐般的熱。
這已經不能用熱來形容了,就連空氣都在發燙。
滾燙的霧氣被吸進鼻息裡,甚至給陵音一種往鼻子裡面灌熱水的錯覺。
同時,他還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刺鼻的味道。
陵音仔細辨别了一下,好像是硫磺。
這氣味也讓江盡宜忍不住蹙了眉頭。
他眸子微動,似有一道暗色的光閃過,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硫磺的氣味太過刺鼻,陵音忍不住捂了一下鼻子。
但是她很快便又放下手,嘗試說服自己接受這個氣味,因為這裡實在是太熱了。
她額前的汗從頰邊滾落,沿着脖頸沒入了衣襟裡,根本沒空多耽誤。
陵音想着,早灌完便能早點走,便一手舉着水壺,一手捏訣,用靈力引着泉水注入水壺。
但這裡的霧氣實在是有些燙,因着自己擡手離那靈泉有些近,四散的熱氣便像是把她的手架在火上烤。
還沒舉個幾息,陵音便覺得自己的手要被燙熟了,渾身上下都被烘烤的刺痛無比。
陵音看着自己發紅的手,終于再也挨不住烘烤,猛的縮回手,吃痛驚呼:“啊啊啊啊啊好熱好熱好熱。”
她甩手把水壺扔掉,轉頭便往江盡宜懷裡鑽。
江盡宜被抱的猝不及防,微微蹙起眉:“簌簌,你......”
陵音被燙的一通亂叫,恨不得整個人都貼在江盡宜身上,去感受那股舒心的涼意。
她摟緊了江盡宜,似乎還沉浸在方才刺痛的熱裡:“這太熱了師尊,讓我抱着緩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