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漾醒來之時,朦胧視線中望見的,竟然是楚天驕那張豔麗張狂的臉。
楚天驕沉沉地望着他,眼眸摻雜了許多道不明的情緒,似乎柔和些許,楚漾甚至要懷疑楚天驕是不是内裡換了個芯子。
不然為何他從魂魇陣法中逃脫後楚天驕竟然沒有趁機要了他的命,而是想救他。
莫不是那荒唐的魂魇夢境給他做昏了頭,辨不清虛幻真實,又做了什麼冒犯師兄、大不敬的夢境?
楚漾開了口,聲音還有些沙啞。
“師兄?”
他起身,坐到與楚天驕平直的位置,或許還略高些,四目相對,楚天驕的眼眸中竟然露出些猶疑,不同于之前赤/裸的恨意。
楚漾視線下落,潔白瘦削的肩頸上沒有那些礙人眼的、污/穢不堪的青紫痕迹。
楚天驕站起身,隻居高臨下地望向他,審視他。
驕矜,不屑,高傲。
是那個先前言之鑿鑿要置他于死地的清虛門大師兄,是楚天驕。
“你做了什麼夢?”
楚漾耳畔傳來楚天驕冷澀的嗓音,明明隻是一句試探,卻惹得心上一片焦灼,耳尖酥/癢泛起粉來。
他的眼前仿佛閃過了潔白沾血的柔軟裙擺,堅硬的粉色高跟抵在膝蓋,舌根發酸,涎液下流,淩亂的衣領下露出的嫣紅青紫。
夢見了什麼?
輕薄師兄,以卑犯尊,以下犯上。
楚漾頭一回如此清楚地意識到,原來他對自己笃定的仇敵、必殺不可的天驕存了不可言說的龌/龊欲/望。
他竟然不是想痛宰仇敵,快下殺手,而是想從高台之上把那節纖細的腳踝拉扯下來,高傲者高墜而下,落到他的懷中,盡情折辱。
可恥,可恨,可惱。
舌尖抵在齒關,刺痛在口中徘徊。
楚漾告誡着自己不可被情/色所迷,不過是多看了幾眼楚天驕的女裝模樣,便被擾亂了心神,萬不該千不願。
“師兄這麼好奇我嗎?”楚漾對上那雙張揚明睐的鳳眸,驢頭不對馬嘴地糊弄着,靈力流轉在經脈中,壓制着氣息的竄動,“莫非,師兄夢見了我不成?”
隐隐的痛楚從經脈傳來,雖然轄制經脈的陣法被解開,但是被戾氣沖撞多年的經脈難以愈合,不能經受起氣息躁動的沖撞。
痛楚難捱,楚漾唇上染上一層雪色。
魂魇陣法到底是傷了經脈,他要尋些療愈經脈的秘寶療傷,便是隻能指望宗門大比第二關的破幻境,尋機找尋。
楚漾思緒複雜,盤算着宗門大比的奪魁之法,卻被楚天驕的嗤笑聲驚擾過來。
“楚漾,你這麼問,該不會是你的夢境中有我?”楚天驕打量着楚漾清俊面容上浮起的薄粉色,輕眨了下眼睫。
他本是想打探楚漾在魂魇陣法中的夢境,以此打探是否隻他一人被刻意影響夢境,當然也是想瞧出楚漾的弱點,探清楚漾身上那神秘力量的虛實。
沒想到楚漾的夢境竟然會與他有關?莫非是他種在楚漾身上的魂印影響,會不會與那尚不可确認虛實的前世有所聯系?
他想堂而皇之地質問,可是料定了楚漾是個滑頭,斷不會說些真話,那便隻能靠些外力了。
指尖交錯翻轉,金光乍現,微光碎裂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