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漾望着面前持劍的郝淨,他并不意外,聯系到幻境中源源不斷的妖獸襲來和毫無蹤影的幻獸。這一切,除了郝淨做的陷阱還會有誰。
還有誰,要殺了他。
對于楚衡景,他是一隻随手可以捏死的螞蟻;對于楚天驕,他還尚有利用價值。
隻不過……
楚漾面上露出些許諷刺的笑意,容千浔紅衣張揚,如同鮮血染就,銳利的眼眸中浸滿了殺意。
或許還隐藏了一絲興味。
郝淨肯定不會做出這等讓他白白拿分的好事,必然是一計未成,找了他的靠山來。
要構陷他作弊的罪名,好讓容千浔名正言順地殺了他。
“我并未作弊。”
楚漾開了口,定定地注視着容千浔,他指尖附着靈力,推開那把在他咽喉之間比劃的利劍。
“哦?”容千浔擡手,化神期的修為如同滄海無垠,哪怕并未釋放威壓,也足夠讓築基期的楚漾體内靈力暴動,經脈緊繃。
容千浔釋放出的探查幻術如靈蛇一般纏繞摸索,極細微的刺痛從楚漾經脈中傳來。
她在探查自己的經脈。
“她得知你的經脈特殊,必然會要了你的性命,”項琪暗自觀察,神情緊繃,“她如今哪怕借助了幻境吸收血肉、加速修煉,也沒有辦法更進一步。”
“她處于修煉的瓶頸期,卻又發現了你經脈的隐秘。後果怎樣,楚衡景把你當作去除戾氣的煉器鼎,焉知你到她的手上,未必不會成為她汲取修為的爐鼎。”
“她不會殺我,”意識小人躺在肥嘟嘟、睡成豬的萌兔身上,“她發現我經脈的隐秘,是必是要抓活的我去。而且,有的時候仇人也能利用一下。”
“楚衡景也差不多時間要發現陣法解開了,你以為楚衡景會放過我?”迷你版楚漾懶洋洋地翻了個身,“我就是想要看原本狼狽為奸的兩人,狗咬狗。”
“容千浔做的勾當,能瞞得過楚衡景?”
楚漾表面低眉順眼,内心卻是悠然自得。
容千浔探查結束,眉頭緊皺,怒意橫生,化神期的威壓盡數覆在楚漾的背脊上。
“你身上的陣法難不成是别人幫助你作弊的!”
厚重的威壓碾在背脊上,骨節幾乎要裂開,經脈脹痛一片,容千浔是要讓他跪下來,認錯求饒。
楚漾運轉體内僅剩的靈力,護住經脈筋骨,他已然半跪在地,右手艱難擡起,抹去嘴角流淌的鮮血。
唇齒相碰,隐忍的痛意愉悅了身體。
他擡起頭,眯着眼望着嘴角勾起笑意的容千浔,還有那個欣賞他狼狽情态、自覺大仇将報的狗腿子郝淨,開了口。
“讓我猜猜,該不會是吸引妖獸和排斥幻獸的中階陣法?”楚漾嗤笑幾聲,“我一個清虛門人人皆知的廢物,連陣法課都隻上過一節基礎課的窮貨,上哪學這複雜陣法?”
“堂堂容長老,被别人當成借刀殺人的那把刀,當傻子戲弄,還自覺甘願嗎?”
楚漾戲谑的眼神在容千浔和郝淨之間流連,氣息微弱,說出來的話卻是陰陽怪氣。
“真愛啊!”
細碎的交談聲在周圍旁觀的修士中傳出,嘈雜躁動。
“容長老和郝長老,他倆的那些事竟然是真的嗎?”
“楚漾說的對啊,他連進入宗門大比都是僥幸,從哪裡能學到中階陣法。”
“他不是掌門的私生子,怎麼可能混得這麼慘……”
“掌門清風霁月,何時被潑了這樣一盆髒水。楚師兄那樣的天驕才是掌門之子,休要聽風就是風。”
“那這麼說,楚漾是沒有資格弄到這樣的陣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