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開,找掩體!”
劉今钰大喊一聲,衆人幹淨利索地躲入主幹道旁的小巷裡。
寨城狹小,房屋密集,倒是限制了弓手的發揮。
一陣密集的嗖嗖聲。
十幾支箭插在地上和木牆上,無一例外地射空了。
“敢問姑娘何方神聖?竟敢夜襲我青龍寨。若非今日老三叫人換班,隻怕青龍寨現下便沒了。”
一道沙啞的男聲傳來。劉今钰立即猜到來人是青龍寨幾個大頭目之一。
這頭目大概也清楚寨城的格局不利于弓箭手發揮,他和他手下都不再射箭,也沒有走近。劉今钰等人隻能聽見他的聲音。
“姑娘勇猛,隻怕我青龍寨沒有一個比得過。若姑娘與我等沒有深仇大恨,何不加入我青龍寨?我以青龍寨二當家的名譽與姑娘保證,讓姑娘做新的三當家。”
劉今钰大笑一聲,“三當家小了,要是大當家,我考慮考慮。”
對面沉默。
半晌才有笑聲傳來,“倒是我小看了姑娘。隻是大當家的位置,我說話不算數。”
頓了頓,青龍寨二當家又道,“我卻猜到姑娘是哪位了。想必是雷公寨所說的大同……”
話音未落,爆炸聲響起,硝煙彌漫,三當家的位置傳來一陣咳嗽聲。
“不好!快躲……”
轟隆!
沖進硝煙中的劉今钰,按照原本聽聲辨位的猜測往四點鐘方向扔出最後一枚手雷,在爆炸前迅速跑進小巷。
爆炸聲漸漸平息,哀鳴聲卻響了起來。
“殺!”
劉今钰大喊一聲,衛隊隊員們義無反顧地追上去。
他們沒有劉今钰聽聲辨位的本事,但清晰的腳步聲和嚎叫聲足以引導他們前往二當家所在。
兵鋒在數息間相接。
沒人知道自己對面是誰,手裡有什麼武器。
在這種情況下,措手不及的一方很吃虧,青龍寨的弓手本就被手雷傷了幾人,這會根本沒有準備,又被砍倒幾人。
但真正緻命的是失去與敵對抗的膽氣。
狹路相逢勇者勝。
先懼者,無疑就是失敗者!
“殺!”
喊殺聲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二當家沉着臉射出一箭,濃煙裡傳來悶哼聲,随即是愠怒的吼叫和迫近的腳步聲。
“走!”
他轉身就跑,幾個親信緊跟在他身後。
他跟劉今钰廢話其實是在拖時間。
他知道夜襲的人不多,隻待大當家集結寨中弟兄,這些膽大包天不知死活的賊子一個都跑不了。
但他還是低估了衛隊——或者說劉今钰的悍勇。絲毫沒把青龍寨放在眼裡,絲毫沒有退縮的想法。
她,他們,就是奔着徹底消滅青龍寨來的。
身後的慘叫聲漸漸低沉、遙遠,他知道自己手下那些弓手已經喪失反抗力量。
但他卻不知道,劉今钰願意聽他說話,不僅僅是想找出他們所在方位,其實也抱着與他相同的想法——拖延時間。
“殺!”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的退路會有另一支敵人,其中還有一個技藝高超的弓手。
那人隔着幾十步,張弓搭箭,氣勢非凡,一支羽箭刺破夜空,直直地插入他的眼球。
“青龍寨二當家枭首!”
“隻誅首惡,降者免死!”
喊殺聲、慘叫聲、求饒聲充斥青龍寨每個角落。
月亮隐入雲中,青龍寨迎來最黑暗的時刻。
黑暗過去,是黎明。
東方泛白,殺聲震天的青龍寨已經複歸平靜。
寨牆上、城内主幹道上鋪滿一地屍體,鮮血發黑變硬,已快被凍結。
青龍寨聚義廳。
劉今钰喝下兩杯熱茶,又吃了幾把炒米,空空的肚子這才舒服點,身體的寒意也消退了些。
“山上的早晨,冷得死人。”賈悶頭架着火,臉上還殘餘着興奮,“社長,真沒想到,我們真能滅了青龍寨。
“何況兄弟們隻傷了五個,有個還是自己摔的!放在以前,我們哪裡敢想!我見過的人裡,社長最厲害!”
劉今钰嚼着炒米,頗為認同地點點頭,“你說的對,但也是我們占了夜襲的便宜。
“哪個想得到夜裡會有人爬山偷襲?青龍寨大當家被抓的時候,他娘的剛從床上爬起來!”
賈悶頭搖頭反駁,“那三當家不是查崗了麼?那二當家不是反抗了麼?有卵用!還是社長厲害,他們便是有準備也赢不了社長!”
劉今钰笑得跟花似的,“哎呀,是那二當家輕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