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話一出口,現場的氣氛更是火熱的不得了。
突地,有人問了聲。“郁總突然變得這般體貼,不會是因為未婚妻也是做記者的吧。”
話剛一出口,立刻有人将本子砸了過去,“你丫還沒睡醒就滾回去睡覺。”
被砸的男人委屈的揉着腦袋,還不忘小聲嘟囔。“本來就是啊,之前哪次采訪不是幹讓我們在外等着。下了那麼大的雨,郁總愣是連車窗都沒開。”
“啊啊啊啊,不要給我無謂的希望。”那位新入職京華晚報的朋友将正在玩的飛行棋一丢,“要是郁總能和小記者訂婚,那我也能同白富美談戀愛了。”
聽着衆人的打鬧,錢沈卻突然想起了個事。昨夜他熬夜趕完稿,照例去逛了下學校的論壇。
那時被頂成hot的帖子裡所說的那位被包養的女生,是不是也曾在報社實習過?
心髒“撲騰撲騰”狂跳的厲害,一閃而過的念頭讓他一下站起了身。
那個帖子怎麼說的來着,那位文學系系花從一輛輛勞斯萊斯和林肯上下來。
錢沈記得很清楚,這位郁總最一開始常搭乘的座駕是輛路虎。隻是不知為何,從今年年初開始便一并換成了低底盤的轎車車型。
與此同時,郁式開始從金融服務公司轉型為科技公司。
時間點就是如此湊巧。
仿佛發現了什麼大秘密,錢沈咽了口口水。如果他沒猜錯,那位郁夫人是他的學妹。
哆嗦着掏出手機,他走到了外面的吸煙處。手指按下号碼,他聯系起直系學弟。
電話接通的很慢,那頭一開口就滿是疲憊。“學長,我一會兒再聯系你,學校這邊真是要亂套了。”
“是吳憂學妹的事麼?”
“我敲,學長你怎麼知道的!”話語說的飛快,“今年校慶不是有位愛心人士向學校捐了一千萬美金麼,大家本都在猜測是誰這麼大方呢。直到今天終于爆出來了,是那位冷面閻王......”
“本該是件高興地事,可那位卻直言要将這錢要回去。說是學校欺人太甚,他隻不過離開這燕京一日不到,就搞得他家都沒了。而原因呢,則是因為......”他賣了個關子,“好心收養他的姑娘被人誣陷為包養,而系領導不作為的态度,讓他倍感傷心。”
“學長,我真是驚呆了。你知道麼,昨天半夜這位郁總拿了車本房本直奔辦公室。原來帖子裡造謠的車房擁有人都是吳憂,而且這位郁總當初就是因為吳憂學姐才像咱燕大捐了錢。”
那頭歎了口氣,“其實要我是那位我也生氣,自己喜歡的姑娘被造謠被傷害,是我我也得讨個說法。”
“那學長我先不跟你說了,這還得趕稿呢。”忙碌的話音一下沒了聲響,錢沈掐斷了煙。
果不其然,他的猜測是對的。
隻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那個以狠辣出名的郁珩倒是比想象的要多情。
什麼房本,什麼所有權,不都是他買了送給人家的麼。
要不然以對方那個無父無母的身份,又談何能買那别墅和豪車。
金烏漸漸西沉,逐漸變為黑暗的天色下路虎沖破仲秋,急急停在了大門前。
左手纏着一圈圈繃帶的男人腳步匆匆,一身休閑裝現身的郁珩還不忘查看根本就沒變亮的手機。
錢沈快步跟了上去,這記者會看來也開不了幾分鐘了。
倒是比他想象的還要久一點,本以為歸家心切的男人會在三分鐘内結束這場記者會,最後卻滿打滿算呆了五分鐘。
淡笑着的男人站在台上,他望着下邊不斷舉手的同行,直接說出了衆人最想知道的問題。
“是的,是我主動追求的。也是我,硬賴在人家身邊的。”他拍了拍話筒,“所以請各位記者朋友手下留情,畢竟那位還是個比我小許多的姑娘,更是想要成為你們後輩的追夢者。”
“我就說是記者吧,你們還不信我。”終于沉冤得雪的京華晚報站起身,語氣是止不住的期待。“郁總,那位不會就是之前在我們京華呆過一陣兒的實習生吧。”
男人卻沒回答,含笑的眸掃過衆人。他看向一片嘩然的亮堂室内,“還有勞照顧一下我這位好不容易心想事成的可憐人,畢竟沒征得同意就公開姓名,樂樂一定又會不理我。”
手心握住的手機“啪”的亮起,鳳眸細細看後隻剩無奈。薄唇輕啟,“那諸位記者朋友吃好喝好,就先放郁某回家哄人吧。”
黑色針織衫一如來時那般匆匆,他沒有說自己的手是如何受傷的,也沒有提及郁老對此次訂婚的看法。
松木香漸漸消去的刹那裡,錢沈不由想起那年他第一次見到郁珩的場景。
這位流落在外多年的郁式長子正式進入郁式那天,也是一如現在這般多人。劍眉蹙起一臉不耐的男人仿佛下一秒就要發火,他直直看向提問題的記者,語氣是渾不在乎的譏诮。
“結婚?等老頭子死了我就結婚。”
可如今,倒是沒聽說那位郁老身體抱恙。
可這滿臉都是惬懷的英俊面容,卻是錢沈從未見過的。
有時候,記者做的時間長了,會越發不相信人性。
錢沈一直以為郁珩會同他那位香江朋友一樣做個絕不動心的無情人,現在看來倒是自己看錯了。
就是不知道那位鄭公子,又會走向何種故事結尾。
倒還有點期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