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蘇三元将抓髻娃娃裝在了衣服裡,随身攜帶。
她也比昨天清醒許多,并且記得昨晚發生的事。
最後的最後,她還是把槍掏出來了。
決定一旦确立,就沒有什麼好猶豫的。
雖然她在異次元空間沒有抓髻娃娃的精神力保護,意識被蘑菇怪影響後,性格變得嗜血、瘋狂,但不得不承認,那是對她自己最好的選擇。
就算現在是清醒的自己,也會認同這個選擇。
隻要能殺了黑人,就沒有人能耽誤她學習。
而殺了這兩場考試的第一名和第二名,也就掃清了她拿第一名的障礙。
尤其是他們已經對她暗下黑手。
蘇三元此時更像是一個旁觀者,在試圖複原另一個自己的決定。
一個聲音在她耳邊聒噪,告訴她為了學習不擇手段的殺人是不對的。
而另一個聲音又在說服她,是對方先出手的,而且那裡是夢境,不是現實,并不是真的殺人。就算被殺了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像是打遊戲的數據一樣,一會兒就被刷新了。
你玩皇者榮耀的時候不殺人嗎?
就算殺了對方,對方也能在泉水裡複活啊!
兩股聲音不停在她的腦海裡打架。
而她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在相對清醒的時刻梳理事情的脈絡,最終選擇一條路,一路前行。
想要讓自己靜下心的蘇三元白天也沒怎麼說話,隻埋頭在草紙上背讀着波浪線文字。
秦岩一直在偷偷看蘇三元,看她在紙上寫着沒有任何規律和意義可言的線條。
人的好奇心一旦被勾起就很難再消失。
先入為主的想法也是這樣。
在秦岩的内心中,蘇三元就是因為考試成績太差,造成壓力過大而精神失常。
所以她看待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現都覺得有問題,任憑蘇三元怎麼解釋都無濟于事。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任憑你怎麼努力都休想搬動。
——
午休時,教室交談聲嘈雜。
“三元,今天你怎麼看起來沒精打采的,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要不要和我說說看。”秦岩關心的問道。
其實蘇三元還真的很想找人說說自己的憂愁和顧慮,可看了一下秦岩的表情,還是放棄說道:“沒什麼大事。”
“三元,你還是不是把我當朋友了。朋友就是你這樣,什麼都不說,把難過的事情隻放在自己的心裡嗎。”秦岩生氣說道。
蘇三元被秦岩說的話弄得有些動容,但她也明顯看出了秦岩對她的懷疑,她對她是關心多一點,還是好奇與質疑多一點有些說不清。
“真的沒事,就是最近學習有些累了。”蘇三元回絕了秦岩的目光。
一再被回絕和不信任讓秦岩也生出了一些火氣,她生氣的抽出蘇三元在書桌裡面的筆記本,嘩啦啦的翻開說道:“你還說沒事,你每天都在畫這種波浪線,真的很可怕你知道嗎。”
蘇三元見到秦岩這種沒有邊際感的行為也很惱火,她試圖奪回自己的筆記本,“我都說了不用你管,你隻是我的同學,多管閑事幹什麼。”
秦岩一臉好笑,“我是在關心你啊,昨天要不是我攔着你,你很可能就和老師起沖突了你知道嗎?我現在關心你,是不想讓你走上歪路。”
蘇三元用力扯回自己的筆記,目光寒涼、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需要你對我好。”
秦岩覺得像是有什麼東西哽在了她的喉頭,她頭腦一熱,一定要在這場吵架中占上風,“好,蘇三元。你不說是吧,你要是不告訴我你寫得這個是什麼東西,我現在就去找班主任說你現在的狀況,讓老師去調查你。”
蘇三元有時候真的不理解她這個同桌的腦回路。
秦岩為什麼執着于一定要知道她在做什麼。
“你是在威脅我嗎?”蘇三元平靜說道。
秦岩憤怒的表情驟然舒緩下來,她就像又帶回了平常生活中的面具一樣說道,“啊?沒有啊,我沒有在威脅你。我隻是要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究竟是什麼影響到了你,或者說有沒有什麼事我能幫忙。”
其實每個人都有面具,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幹自己不想幹的活的時候就會把另一個自己的面容帶上。
蘇三元明白,今天秦岩是一定想要弄清楚她的事了。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
蘇三元歎了口氣說道:“那你答應我這件事一定不能和任何一個人說,請絕對相信我。”
秦岩認真點頭。
“我這兩天每晚都會被外星人抓走,去另外一個世界。”
秦岩身體僵硬,一動不動。
蘇三元感覺她好像石化了。
“我在聽,你繼續說。”秦岩補了一句。
“你看,之前非要我說,我現在說了你又不信。”
“誰說我不信了,我相信,你繼續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