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黎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柔軟程度躲閃過箭雨,然後翻身來到大門旁,眼見自己的小家被箭雨射成了篩子。
他眼神一眯,将剛剛順手從沙發上拿走的裴宿小人挂劍謹慎地挂在翎翎的脖頸上。
然後道:“收好它,它要是沒了,小心你腦袋。”
裁判,這裡有人威脅場外解說人員!
翎翎立刻高昂起蛇腦袋,生怕這挂件真出事了,眼前這個既普通其實一點也不普通的人類找自己拼腦袋。
程黎躲開又一陣箭雨,以極快的速度來到禍蛇面前,然後一手掐住禍蛇寄居的人類身體,将他高高拖起,壓低着聲音道:“我真的很生氣。”
“你把我家搞得亂七八糟,你知道那個沙發要多少錢嗎?那是我跑了一周單才換回來的。”
他最喜歡蜷縮在上面等裴宿回家。
“還有這個桌子,我跑了好幾家家私城才找到的。”
是裴宿最喜歡的樣式,而且還是最後幾件,據說那個廠家已經不幹了,所以這個樣式的桌子也不會再生産,如果壞了那就真的是買不到了。
程黎又道:“還有餐桌上的菜都被你打翻了,你知道有人因為你吃不到了嗎?”
裴宿回家吃不到熱乎菜怎麼辦!
禍蛇不确定的反駁道:“這菜要不是因為你把我踹過來,我應該也不會···”
這好像也不是他一個人的錯吧?
程黎也詭異的沉默了一下,他似乎回想起來什麼,好像确實是他不經大腦思考先踹的那一腳···
此時翎翎:“那又怎麼樣,他就不會往别的地方倒嗎?總之肯定都是他的錯!”
對哦,程黎恍然大悟。
禍蛇咬牙切齒:“不可理喻!”
翎翎:“你為什麼要跟一條蛇講道理?”
程黎也點頭:“你為什麼要跟一個人類講道理。”
禍蛇:????
這話你們說着真的不虧心嗎?
程黎一個用力就要掐斷禍蛇寄居的人類身軀,卻在翎翎激動的聲音中停下手。
翎翎:“高擡貴手啊,這人類還沒死呢。”
程黎歪頭,就在遲疑的那幾秒,禍蛇原本的人類腦袋變成一個巨大的蛇頭,這條蛇咋眼一看和翎翎有幾分相似,但又比翎翎多了個漂亮的頭冠,還飄着仙氣的透明飄帶。
蛇頭張開嘴就要将程黎咬進去,卻被程黎嫌棄地用手抵住上颚,一拳捶掉了一顆尖牙。
是翎翎光看着都痛的程度。
禍蛇徹底被惹惱,他的嘴裡瞬間再生出一顆尖牙,與此同時,門外的某個阿姨發出一聲痛呼,從嘴裡吐出一顆後槽牙。
白花花的一顆,順着樓梯一路滾了下去。
程黎眯起眼睛,直覺并不正常。
禍蛇咧嘴一笑道:“我所受的傷都會一比一還原到我的影子上,現在,他們都是光明的影子,你确定,你還要揍我嗎?”
禍蛇扭着蛇腦袋飄到程黎面前:“我看過記憶了,她們都對你特别好是不是?那為了她們,你和我玩一個遊戲吧。”
他從嘴裡吐出幾根骨頭,骨頭上有鋒利的骨刀,骨刀之間還連着鎖鍊。
禍蛇道:“這是神使給的噬魂之骨,隻要你把它們都插進你的體内,主動扼制你體内的力量,每插一根,我就放一個人類離開這,很公平的,我隻是想和你來一場勢均力敵的較量。”
他扭了扭長長的蛇脖子:“我說到做到。”
程黎望着地面上那一堆混着禍蛇口水的骨頭,嫌棄地皺起眉,他一把揪住禍蛇扭來扭去扭得人煩的脖子,狠狠地拽進廚房抵在水槽之中,然後開水。
像洗碗一樣将禍蛇整個蛇腦袋都淹沒進去搓洗起來。
禍蛇剛開口:“你瘋了嗎,外面的人····咕咚咕咚。”
然後又是一個起身:“你··咕咚咕咚···你不救外面那些···咕咚咕咚。”
程黎面無表情:“洗洗臉而已,又淹不死人。”
外面那些阿姨平時就很喜歡洗臉,問題不大。
禍蛇:······
翎翎挂在掃把上默默将自己往牆壁靠了靠,害,說說他這個莫名其妙的祖宗蛇,他算計誰不行,偏偏要和這個姓程的死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