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宿在治療異能者簡單的療傷之後也跟着過去了。
他也請了一個長假,秦局也批了。
兩天後,程黎睜開眼睛。
此時正是半夜,窗戶外是無邊無際的黑,挂着一輪彎月。
一旁守夜的裴宿靠在小床上睡着了,程黎不想吵醒他。
他動了動睡久了有些發酸的手,感受着體内重新流轉起來的力量,他借着禍蛇的爆炸催動力量,借勢弄碎了自己體内的噬魂之骨,卻也因為沒有凝聚力量來保護被炸飛了。
記憶的最後一秒,便是朝自己席卷而來的濃霧,因為感受不到對方的惡意,所以程黎放心幹脆的暈了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就是現在了。
噬魂之骨雖然碎了,但對程黎來将損耗太大了,雖然力量已經完全獲得自由,但如果想要恢複到巅峰狀态,程黎垂下眼簾,聽見腦海中的系統幸災樂禍道:“要恢複就隻能吃點怪物了。”
不吃就隻能一直這麼空耗了。
程黎嗤笑一聲,腦海裡的神經元彙聚,将系統綁了個嚴嚴實實,雖說對系統還有控制之力,但系統也明顯感覺到不同。
起碼,程黎已經做不到捂住他的嘴,讓他不能發表任何言論了。
no.1的力量衰退了。
如果他還是拒絕攝入任何怪物,他的力量始終存在一個空缺,在越來越多的戰鬥中會逐漸放大這個空缺,直到有一天他再也不能裹挾着系統。
直到系統可以成功脫離程黎。
這也是那個神使想要的。
這幾個月以來,詭異出現在程黎周圍的概率幾乎是暴漲,是一個明顯違背正常概率的表現。
是的,這幾宗詭異出逃的案件中,屋怪用來試探程黎的身份,因為程黎幾乎把屋怪當家一樣刷,幾乎沒有哪個屋怪沒聽過程黎的傳聞。
洛麗塔用來試探程黎的能力幾何。
在發現他依舊可以無阻開啟阿萊之門後,得出了他力量尚且豐盈的事實。
接着便是遊樂園裡那個靠人力撬開的門,不斷尋找和呼喚程黎no.1,是在告訴程黎,他們在找他,并且會有更多的源源不斷的怪物來到他身邊。
而後利用其中之一的禍蛇,用噬魂之骨撕開了程黎力量的缺口。
神使從來沒有想過僅憑着禍蛇可以打敗程黎,他真正的目的是逼迫程黎吐出系統。
讓系統獲得自由之身。
如此明白簡單的目的,系統看出來了,程黎自然也看出來了。
這就是一個巨大的圍繞着程黎轉的陰謀。
所謂神使,他的目的非常赤裸裸,就是被程黎禁锢在腦海中的系統。
那麼面對如此難題,程黎會怎麼做呢?
違背自己的原則吃下怪物,打破自己原有的普通生活,還是繼續保持那無用的原則,死死抓住如夢幻泡影般的平凡人生不放,于是走向自我毀滅。
程黎眯起眼睛,仿佛能看見一個看不透徹的身影輕輕落在自己床前,用那熟悉又陌生的男聲問自己:“那麼,我們的no.1,你會怎麼選呢?”
“我很期待哦。”
程黎揮開系統在半空中投放模拟那個神使的虛影,對于腦海中已經可以使用自己一部分力量的系統視而不見,輕輕轉過身盯着睡覺的裴宿瞧。
裴宿睡着的時候很安靜,原本銳利的五官會因此變得柔和,嘴角雖然還是向下,沒有什麼笑意,但程黎知道他笑起來的時候,那雙閉着的眼睛裡會有無盡的愛意。
是在他在神降世界裡從來沒見過的東西。
以至于珍稀到他擁有之後便不願意放過。
程黎用眼神仔細描摹着裴宿的棱角,小聲道:“不管選項是什麼,我都隻選你,裴哥。”
隻是想刺激no.1,并且企圖誘惑他學壞的系統被平白塞了一口狗糧:·······
系統:我說夠了夠了,三年了,自從他們交往結婚之後,他就一直過着這樣教也教不壞,出也不出去,随時被喂一口狗糧的憋屈生活。
天啊,那個什麼神使,你快來吧,就統于水深火熱之中。
坐在窗前賞月的黑衣人無端打了個噴嚏,後方有人替他披上大衣,他用不太貼合的男聲道:“什麼人在念叨我。”
然後他晃了晃腦袋道:“錯覺,錯覺。”
他手指輕輕指着不遠處有些暗淡的星星對着身後人道:“很快,他就會做出他的選擇,是暗淡還是重煥光芒。”
“而不管他選了什麼,對于我們來說,都是有利無害的,詭異終究會來到這裡,然後把這裡變成一個強者的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