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一種無論是在人類世界還是神降世界都駭人的存在。
黑中帶紫的粘稠液體無知無覺地從走廊那頭滾了過來,腐蝕着一路的物品,連繁雜花紋的牆紙都被它破壞得七七八八了。
但依它簡單的大腦估計怎麼也想不通,會有一個人類站在風暴的正中心,在自己慢慢靠近的時候,始終無懼無恐地站立在原地,手持長劍,身姿挺拔,猶如一棵不倒的松柏。
明明隻是一柄再普通不過的長劍,甚至沒有任何華麗獨特的造型,像是造劍師随手造就的普通劍刃,偏偏被主人揮出了世間無二的光輝。
裴宿眼裡的藍光越發耀眼,幾乎可以比得上系統身上自帶的藍色光芒,讓程黎感到意外熟悉之外,也淹沒了裴宿最後一點人類的特性。
此刻的裴宿不太像一個人類,反而比程黎還更像系統想要的怪物與人的完美結合體。
長劍輕輕揮動,劍風在幾米之外撞上瘟疫,将粘稠的液體從中間斷開,在它們互相掙紮着重新聚合時,冰寒從它們的邊沿線緩緩入侵,隔絕了它們再相聚的可能性。
不管是哪種病毒,都不能從零下好幾度的寒冰中逃出,即便是瘟疫。
如果撞上其他異能者,說不準還真的要頭疼好一會,可惜,它碰上的是裴宿,劍風可以凝結成冰,凍結一切的裴宿。
霍心在一旁目瞪結舌,在劍風揮出的那一刻便一直稱贊道:“好劍好劍。”
雖然知道他是在誇贊裴宿,但程黎還是聽得一陣沉默。
聽上去莫名像好賤好賤是怎麼一回事。
霍心湊上前仔細端詳着裴宿的長劍,甚至想上手觸碰,被裴宿避開,劍刃上的寒氣從霍心指尖劃過,将他的手凍出一道紅痕,霍心沉默了一會,将手指捂住放在嘴邊哈氣起來,企圖用溫暖的氣息拯救一下差點被凍壞的手指。
程黎也總算明白當初洛麗塔身上冒黑氣的傷痕為何很難治愈,寒氣隔絕了她愈合的空間,讓她皮開肉綻的肌膚沒法互相依靠在一起,然後重新連接。
程黎在畫框裡為裴宿鼓起掌大聲道:“裴哥好帥!裴哥最帥了!”
确實很帥,帥得程黎想當場抱住裴宿親一口,然後用手悄悄摸一把腹肌,在腦海裡過了好幾遍裴宿在床上是如何的動情。
no.1的鼻血都要流下來了。
别說,不虧是異能者,身材就是好。
程黎原本還懷疑過裴宿這麼好的硬件,怎麼不去當個模特或者網紅,要去做一個風裡來雨裡去的保險業務員。
現在終于懂了,原來對方和自己一樣,都通過這種普通職業掩藏自己。
那麼···以前那些加班加點,其實都不是跑業務去了,而是去砍詭異保護世界了。
還有那個搶業務···不會說的是霍心被翎翎反制的時候吧?
算算時間,好像确實是那個時候發生的事。
雖然裴宿聽不見他的話語,卻能從他的肢體語言得知程黎的意思,他将手抵在唇邊輕咳幾聲,眼底的藍光慢慢退去,重新露出人類的氣息,嘴邊也挂起一個清淺的微笑。
看上去不生氣了,那就好,裴宿想,早知道揮一劍就能解決,他早就應該多揮幾劍。
渾然不知是用臉哄好程黎的裴宿,還慶幸的想幸好自己是個會揮劍的,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哄。
劍: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想什麼,那是我的功勞嗎?
離譜。
一者誤以為是自己劍的功勞,一者卻隻想着揮劍好帥,想捏腹肌。
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殊途同歸,心有靈犀。
就在這黏黏糊糊的氛圍之中,霍心突然道:“你把它凍起來了,我們要怎麼找到解除程黎瘟疫狀态的辦法?”
難不成隔着冰塊找嗎?
不隔着冰塊找難道要捧着對方找嗎?
裴宿和霍心面對面沉默了良久,最後裴宿選擇切下一小塊包裹着瘟疫的冰塊,對着耳機那頭的小趙道:“有沒有什麼辦法讓你感知一下這個詭異的力量?”
小趙在電腦前手指飛舞,最後道:“裴隊,那個域裡面的網絡幾乎都被切斷,現在隻有你身上的耳機可以勉強讓我力量入侵,現在和詭異的距離太遠了,你試着把耳機裡的一根線拆出來凍進去試試看?”
裴宿道了一聲好,然後從冰塊裡鑿出一個缺口,眼疾手快地将電線扔了進去,在确保電線進去了之後将冰塊重新封好。
接着他重新按下自己的耳機,小趙不甚清晰的聲音傳來:“裴隊,需要一點時間,這種詭異類型從未見過,預計十五分鐘我給你答複。”
裴宿眸色一深,答應下來,起身抱着關着程黎的畫框準備找找畫皮鬼的蹤迹,找不到解救程黎感染瘟疫的辦法,那就先解決這個域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