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對他這個哥哥向來不耐煩，接通後語氣也很差：“什麼事？”

商子音咽下原本想問他，是不是他讓烏星航來找自己的話，轉而問道：“你剛才一直和烏星航在一起？”

商洛其實也記不清了，自從看見黎陽，他的心思就全放在黎陽身上，哪裡有空去關注烏星航。

不過拍賣會開始一會兒，他是看到烏星航出去了，他的西服外套有些特别，後背上有一隻隐隐泛着藍色的蝴蝶。

“他剛才就走了。”

商子音聽完，心裡那點懷疑散去些許，既然烏星航參加了拍賣會，那跟他幾乎同時到衛生間的人，就不可能是他，“我知道了。”

商子音說完剛想挂電話，就聽到商洛猶豫着，有點别扭地問道：“烏星航有個親戚挺喜歡你，有時間簽個名？”

“剛才已經簽過了。”

商子音話落，卻安靜了會兒，然後才挂斷。

他又拿起手機，想讓喬姐問問拍賣會主辦方那邊，能不能調一下監控，就接到一條開頭三個号是180的信息：那裡沒有監控。

另一頭挂斷電話的商洛心裡有點不舒服，他記着要給烏星航要簽名的事，這人卻不聲不響就辦了，而且也沒和他說一聲。

“小洛，怎麼不進去，出事了？”黎陽從二廳出來，就看到商洛站在窗邊，神色有點奇怪。

商洛一見到黎陽，剛才的事就忘了一半。黎陽比他高一些，眉眼溫柔，臉上總是帶着笑，是商洛見過最有氣質的人。

“沒有，陽哥你怎麼出來了？”商洛收起手機，看着黎陽眼角笑出來的紋路，自己也忍不住帶上一點笑。

“裡面太悶，出來透透氣。”黎陽把他一根翹起來的頭發按下去，“你婚結的倉促，也沒來得及給你送禮，剛拍了一個胸針，覺得很适合你，送給你當新婚禮物？”

商洛一怔，繼而心就被苦澀包裹，黎陽就算聽到他結婚的消息，也沒有一瞬，表現出過難受。這讓他甚至張不開口對黎陽解釋，自己隻不過是商業聯姻，因為他沒有立場和身份。

“好啊。”他努力扯出一個笑：“陽哥送什麼我都喜歡。”

說完他就越過黎陽，往裡面走，他怕再待下去，他就會忍不住質問黎陽。

“怎麼樣，黎陽那個胸針是為你拍的？高興吧！”溫元笑着對他擠眉弄眼。

商洛瞥他一眼，神色淡淡的，“祝我新婚快樂，我該高興嗎？”

溫元一下子卡住，他沉默了一會兒，在商洛肩上拍了拍，“沒事。”

等到拍賣會結束，他們往外走的時候，商洛餘光掃見烏星航的背影，他原本是不想搭理他的，但他們的距離卻越來越近。

等到了旁邊，商洛才發現穿着衣服的是烏星航的助理，趙什麼青的，“烏星航呢？”

“公司有事，烏總剛才就走了。”趙晏青按吩咐的回答。

商洛想剛才離開的人應該就是烏星航，“那你們的衣服。”

趙晏青頓了一下，而後流利道：“烏總的衣服不小心弄髒了。”

商洛也不關心衣服具體哪裡髒，知道烏星航走了，他不需要再思考怎麼應付烏星航，回家給他媽也有個交代，心裡一下就輕松了：“行，那我先走了。”

趙晏青點點頭：“請。”等到商洛離開，他就接到了老闆的電話：“趙秘書，你的衣服被我不小心放在花園那裡了，辛苦跑一趟，不想要的話，回公司給你報銷。”

趙晏青嘴角抽了抽，就隻是被穿了一下，他一點也不嫌棄。雖然自己工資挺高，這套衣服也不貴，但新衣服幹嘛丢掉。

他匆匆過去取了一趟，衣服被好好疊着放在花壇邊緣，也沒有被弄髒。

他在工作人員那要了個袋子，拎着回公司，老闆已經在辦公室等他，他把衣服脫下，讓助理送去洗。

“不用這麼麻煩。”烏星航看着他給人說完，才開口。

“不洗你以後會穿？”趙晏青把今天要處理的文件給他放好。

當然不會穿，雖然烏星航花名在外，按照傳言，這樣的事他是不會在乎的，可他那點潔癖就真的還挺嚴重。

“辛苦。”他低下頭開始處理文件，趙晏青給他端了杯咖啡進來，然後也去處理自己的事。

—

商子音最近過得很不好，慈善拍賣會以後，他的最後一部電影也丢了，網絡上流言沸沸揚揚，他擔心是不是那個人把照片放了上去，甚至心裡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思，結果不是。

他又約了幾個以前相熟的導演和制片人，想要看看有沒有機會。

從酒局下來，他站在路邊，喝下去的那些酒像是在此刻才開始發作，他隐隐覺出一些燥熱，隻好解開了胸口的兩粒扣子。

從前的那些人脈，現在也起不到一點作用，所有導演都是表面上“沒問題”，結果投資方一揮手，對着他就剩下一句，“小商，我們也沒辦法。”

今晚雖說那些導演都答應了，但沒簽合同，說出口的話也一點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