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這一瞬間拉得很慢,漫長得仿佛要讓過去的一切都慢慢粉碎。
烏星航沒動,有液體透過衣服燙在他的皮膚上,懷裡的人像一張快要被揉碎的紙。
他想到那句生病的人情緒敏感脆弱,手又順着商子音的後背往下摸,輕緩的,帶着安撫的意味。
應該覺得煩,烏星航一向不喜歡别人的眼淚,但這個人換成商子音,好像就有點不一樣。
懷裡的人逐漸平靜,烏星航收回手,在商子音似乎不願抽離,還試圖抱住他的腰的時候,托着下巴把他的臉擡起來。
他在商子音額頭上碰了碰,感覺溫度有些降下去,說:“你該吃藥了。”
商子音看着烏星航半天沒有動作,藥就放在不遠處的桌子上,杯子也……杯子碎了,碎片還劃破了烏星航頸側的皮膚。
“我去拿個杯子。”眼看他不動,處于對病人的關心,烏星航開口,而後便回身出門,重新倒了杯熱水上來。
再次打開門,商子音還站在原來的位置沒動,看到烏星航的身影,他的眼神就挂在上面,不願離開。
給他取好要吃的藥,又把水塞進他手掌,商子音這才像是接到指令,把藥吃了,往下咽時還擡了下頭,喉結鼓動一下。
烏星航一直看着他,等再次對上那雙眼,商子音眼眶還有些紅,他擡手,在他眼尾摸了摸:“我去洗個澡,你乖乖睡一覺。”
商子音聽到他說睡覺,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個畫面,他忍不住往烏星航的唇上看了眼。
這一眼沒被已經轉身的烏星航發現,他進了衛生間關上門,衣服脫到一半,才發現頸側有道血線,指尖碰到,隻有細微的刺痛感。
他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接着脫掉剩下的衣服,打開噴頭,水流頓時打在他赤、裸的上半身,熱氣緩慢充斥整個房間。
過于明顯的水流聲遮住輕微的“咔哒”聲,烏星航伸手去拿放在架子上的沐浴露,突然就有一隻溫熱的手落在了他的喉結上。
這隻手掐着他的脖子,迫使他貼在了身後人的胸膛上。
烏星航的眉頭皺起,伸手向後握住了他的另一隻手,“想幹什麼?”他的聲音透露着危險。
商子音卻隻是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用額頭蹭了蹭烏星航的後頸,眼神掃到他頸側的紅痕,忍不住湊上去舔了一下。
濕軟的觸感讓烏星航眉頭越發緊,他感覺像是被舔在了心尖上,原本想要用力的手也松懈了一下,但随後肘尖就往身後一擊。
被商子音用手掌攔下來了,他能感覺到烏星航沒有用力,所以他得寸進尺湊到烏星航耳邊:“以後要看着我,也要愛我。”
“那商洛怎麼辦?他可是你親弟弟。”
烏星航的話讓商子音怔住,他這才想起一直橫亘在他們之間的人,曾經他對商洛有愧疚,所以屬于商洛的東西他碰也不敢碰。
可是……這個人。
商子音回過神,注視着眼前不知什麼時候轉過身來的烏星航,他眼裡帶着笑,似乎是笃定他不敢。
“他……”商子音躲開了烏星航的目光。到現在為止,他還是覺得烏星航是商洛的東西,他不應該觊觎。
可是……
“隻要愛你,不再要點其他的什麼?”烏星航轉過身背對着他重新開始洗澡,聲音透過水聲傳來,顯得有點失真。
要點什麼?還能……讓烏星航和商洛離婚嗎?
能嗎?
商子音昏沉的腦袋裡出現商洛說的那句話,他的胸膛起伏幾下,最後還是從衛生間離開了。
他躺在床上,半晌又蹭到烏星航剛才躺過的位置,那裡有他喜歡的香味。
等烏星航從裡面出來,商子音又睡着了,他在床邊站了會兒,想要走的時候手腕卻被人拉住:“你從國外回來是為了他?”
“誰?”烏星航順勢在床邊坐下,“我回國的事,他不知道。”
商子音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他從身後抱住烏星航,“我想要公司。”隻有這樣,他才能在站在烏星航身邊。
“好。”烏星航毫不遲疑。
接下來一個月,商子音下了戲總往烏星航這裡跑,烏星航很盡心,教給他的都是實用的。他也暗地裡收了公司一些散股,加上商廷給他的,也算有了話語權。
隻是這些事,商家其他人也都不知道。
商洛他們隻是心煩商子音看上去一天比一天沉穩,公司裡已經有不少人在誇他了。
他有給烏星航說過,他以為烏星航知道後會幫他,但是沒有,烏星航一直在國外,沒有一點想回來的樣子。
商子音又在公司出了風頭,再次聽到誇贊商子音的聲音,商洛都覺得他有些麻木。
最近不知怎麼回事,到他手上的項目,合作方那邊都很難纏,他又花時間又花錢,結果那邊還在考慮。
商洛下班回了家,正要和商廷談談,結果先接到了溫元的電話。